如果跟咒灵凑在一起,就算是你
话语突然中断,中原中也的指尖无限逼近五条悟,又被无下限隔离在毫米之外。
哇哦,超凶的。五条悟露出嫌弃脸道,真是的,天与咒缚都这样吧,让我勾起不好的回忆。
对悟君来说,那不是什么糟糕的回忆吧?阿叶单手托腮,用最温柔的语气道,明明是悟君成为最强的一天。
真要说的话,对我来说才是不好的回忆哦,甚尔君
说到这,阿叶话锋一转,抓住了中原中也的袖子道:中原先生,停手吧,没有合适的咒具,谁都没法碰到悟君。
这就是六眼的术式。
中原中也顺着叶藏的力道,坐回原位。
禅院甚尔是五条悟与叶藏的谈话禁区,哪怕是鸡掰猫,也有体贴人类的时候,他对阿叶道:好嘛好嘛,暂时就不说这件事了。他扫了眼桌子,见都是咸味料理,撇撇嘴道,做下一个任务前,我要去买银座的可丽饼。
再见,悟君。
确认五条悟离开后,阿叶调整坐姿,他终于离开了中也被西装裤包裹着的劲瘦的小腿。
五条悟在时,他们两的腿在桌子底下交缠着,人间失格接触才能生效,叶藏要将中也伪装成0咒力的天与咒缚,逃过五条悟的盘查。
双手交握,多少有些怪,腿与腿贴在一起,就不算什么了。
像偷情一样。
这一想法猛地浮现在叶藏脑中。
他歪头看向中也端正的侧脸,迷迷糊糊想:悟君是不是发现了,才说中原先生是男朋友呢?
8号回东京提交任务时,夏油杰听说了这件事。
新的特级咒灵?
监督说:是的,到现在都确定不了对方的本体,爆发一次后,他就销声匿迹了,一次都没观测到。
夏油杰低头,作思索状,他的刘海向前倾斜:受害者数量?
0。监督说,我们也怀疑目击人群中有人被诅咒了,但御台场的人流量太大,无法针对性调查。他翻阅手上的资料,港区目前无非自然死亡事件。
夏油杰按额头道:是吗?
监督看他脸色不太好,关心道:要休息一阵子吗,夏油君,最近你提交了不少任务
他采取了跟五条悟一样的做法,多做任务,多祓除咒灵,只要他多努力一点,同伴的安全就跟有保障。
全都交给五条悟不就好了?
不知什么时候,听见了这句话,说话的是高专四年级的二级咒术师,他的搭档在任务中受了重伤,硝子的反转术式还做不到百分之一百修复,搭档落下终身残疾。
看见伤员,听见话语的瞬间,夏油杰在想什么。
咒术师生涯像一场马拉松,终点或许是英雄般的牺牲,沿路的风景永远是同伴受伤、死亡的身影。
全部交给悟?
因为他是最强吗?
他想:什么时候起,我变弱了?
我被他狠狠甩在身后。
夏油君?夏油君?你在听我说话吗?夏油杰一阵恍惚,再抬头,他就看见凑到自己身边的监督,他想起刚才的对话,抱歉抱歉,我在想事情。
身体方面不用担心,我已经拿了假期,10号要回老家一趟,休整一段时间。
监督松了口气道:实在是太好了。
他跟夏油杰搭档很长时间,对还是高中生的杰怀有同情心,他经常会想将日本的未来压在年轻人身上,真的没问题吗?可出于监督的立场,他不能劝说夏油杰少接点任务。
只要做完9号的任务,我就能回家了。他说,任务在名古屋附近,正好顺路回家,很方便。
监督认真道:一路顺风,夏油君。
8号下午,叶藏接到了中原中也的电话。
摩西摩西,中原先生?他正带着平光眼镜,浏览网络资料,如果五条悟在这儿,就会发现叶藏打开的是咒术协会的内网。
情况怎么样?家里只有叶藏一人,他开了外放。
非常糟糕。中也低沉的声音中蕴含着怒火,这群人做的事,根本不配称作人。
阿叶操纵着旋转椅,转了个方向:跟我想的一样。
现代日本依旧存在着封闭村落,越是这种地方,过去遗留的封建糟粕就越多。他说,偶然间看过几篇论文,讲愚昧村庄的村民如何对待他们心中被妖怪附身的孩子,凌辱与殴打还是好的,更多的,不在政府管辖网络中的村落还保留着活人祭祀的传统。
处死被神明厌弃的妖怪之子,以博得喜爱。
彩条村懂得向警察报案,寻找咒术师,证明他们未沦落到活祭的地步,又或者随着时代发展,他们不敢那么做
即便如此,他们对幼年咒术师做的事,足以触动杰敏感的神经了。
中也沉声道:任何有良知的成年人都会被触动,这群猪狗不如的家伙,死不足惜。
阿叶问:你准备那样做吗,中原先生?
中也想想道:不,我不准备这么做,直接让他们死也太便宜他们了。中也是黑手党没错,他组织并参与了大量火并,可黑手党的斗争止于内,他拒绝普通人卷入,也不认为自己有审判他们的资格。
他露出狰狞的笑容道:让条子来好了,现在的媒体,就像是深海中嗅到血味的鲨鱼,一点小事就能引起他们的狂欢,这件事要曝光了,就是平成年代的大丑闻。
普通人的事交给普通人的法律。
嗯叶藏评价道,果然,非常可靠,中原先生。
这样的话,杰君就拜托了。
如果明天他看见这幅场景不清醒的话,麻烦你稍微阻止一下。
正如叶藏说的那样,看见这幅场景的夏油杰出离地愤怒了。
本来,他的神经就绷得很紧,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摧毁了他的信仰,颠覆了他的认知,哪怕是成年人都无法接受如此大面积的社会黑暗面。
在咒术师无休止的工作中,多少给有他们一丝慰藉的事,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工作是有意义的吧?
很可惜,最近夏油杰没遇见哪怕一个好人,除了无尽的咒灵外,他遭遇了同伴的死,遇见了试图豢养咒灵,用其咒杀妻子的丈夫,被大企业社长颐指气使
这种事情太多,也发生的太密集。
他做梦时梦见了天内理子的脸,她定格在死亡的瞬间,那一刻,理子的表情是茫然的,似乎在问他我怎么就死了?我为什么死了?
他在彩条村看见拥有术式的孩子被关在笼子里,身上满是伤口,她们就像受惊的小动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他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