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的话会考一下东大试试吧。
他说:未来的目标是成为作家。
成为作家这点小庄不意外,不跟叶藏老师笔下的漫画一模一样吗?
但是住吉会
小庄谨慎道:姑且问一下,住吉会隶属哪家会社?
织田作:是横滨当地的黑帮。
他表示:在雅虎上能查到姓名。
小庄眼前一黑:雅虎上能查到名字?
完了,不仅是黑帮,还是有头有脸的黑帮啊!
所以漫画原来是真的吗?
小庄坐立不安,思维不断发散。
长相、身处黑帮都是原设定,连写小说的梦想都一样,不会连工作
想到这,小庄的脸都要青了,漫画中织田作的身份是什么,是前杀手啊!
不会连这都一样吧!
他肉眼可见地慌乱不安起来,没办法,就算是成熟的社会人碰上杀手都会不安吧?哪怕知道对方不是杀人魔都一样。
叶藏哪里猜不到小庄的想法,但他就坐在织田作身边静静微笑,像尊漂亮的花瓶,通过这一作态充分体现他对织田作的爱重。
小庄:
拆不散,绝对拆不散!
因为拆不散他只能更加努力地跟织田作寒暄,争取了解清楚织田作人到底怎样,结果怎么说呢,首次见面时对方表现出的性格跟漫画中是一样的,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正面一套背后一套。
总之,小庄对织田作怀有警惕之心。
*
出席签售会,是织田作促成的。
或者说织田作没刻意做此事,只是在叶藏说要带着头罩去参加签售会时插嘴道:为什么要带着头罩?
叶藏:因为不想被看见脸吧。他迟疑道,二次元跟三次元有一定区别,但若暴露在大众面前,他们肯定会产生微妙的想法。
织田作问:比如?
叶藏:比如将我跟太宰先生混为一谈。
织田作:你认为自己跟太宰一样吗?
这当然是不同的。叶藏的情绪有些激烈,太宰先生比我强数倍。
织田作歪头道:我不这么认为。这是回答强数倍的问题。
他略做停顿后道:既然你跟太宰有很大区别,只要跟你接触一次,读者也不会将二者混为一谈,不是吗?
叶藏不吭声了。
他有的时候想,自己就不应该顶着跟太宰先生一模一样的皮囊降生,仿佛他活着都在玷污太宰先生。
这一刻,叶藏完全脱离了咒回世界的疯批状态,缩回壳子里了。
织田作看他默不作声,主动提问道:你跟太宰是平行世界的同位体吧?
叶藏摇头道:织田作你看过《人间失格》吧。
织田作点头。
那你还猜不到是什么情况吗?
织田作想后道:大概能猜到。他说,也就是说,阿叶的自我认知是大庭叶藏对吧。
叶藏本来想说自己是穿越来的,然而,哪怕是对织田作,最深的秘密他都说不出口。
他难得回归了叶藏原初性格,自我厌恶道:我这种人,说白了就是阴郁的胆小鬼,哪怕是织田作,都不能说实话。
没办法,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自暴自弃地想道,出生时就带着记忆,怪物也不过如此吧,而且,看其他世界的样子,我的出生根本就是建立在太宰先生消失的基础上啊,这样看来我就是有罪的,出生就是罪孽。
他知道自己有罪,却不想告诉织田作,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他想要摆出更好的一面。
悲观的叶藏刚想回答织田作的问题,就听见他道:读者并不会将你跟太宰混为一谈,阿叶也知道自己跟太宰是两个人,拒绝参加签售会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他是直线思维,不会想太多弯弯绕的东西,叶藏给出什么理由,就针对理由本身进行反驳。
而正是他的思维模式,让叶藏无法应对。
阿叶不得不从自怨自艾中抽出身来,缓缓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他忍不住问:织田作很希望我参加签售会的样子。
织田作大大方方承认了:是这样。
叶藏:哎?有什么原因吗?
原因的话,可能是我自己开过签售会吧。织田作面无表情地诉说过往经历,听完他接下来的话,叶藏第一次深切感受到,织田作是以笔杆子吃饭的,有一定国民度的作家。
他讲的故事朴实而又动人。
我出道是在得了新人奖之后,跟绝大多数的新人作家不同,织田作解释,他们在参赛之前,往往拥有自己的博客界面,或是在报刊上发表过文章,是网站的专业写手,我当时得奖,遭受多方质疑,因为我在网络上查无此人,在此情况下,根本不会有几个读者。
他说:我最早的读者,是朝日文库的工作人员,他们有的是编辑,有的是报刊部门的小职工。
那段日子里,不知道是出于鼓舞还是其他心里,有员工以读者的身份给我写信,与我讨论剧情内容。
老实说,非常感动。
他说:当时的感动,并不亚于看夏目老师小说时的感受。
之后在编辑的帮助,与奖项的加成下,陆陆续续在报刊上发表了几篇文章,反响不是那么激烈,等文章攒够了一本集子,就商讨着出版。
因为不确定能卖多少本,初印也不是很多,当时为了推广,编辑让我去开个签售会。
听到这,叶藏早就入迷了,他对织田作过去的好奇心本就强盛,今天当事人愿意同他说说,哪有不情愿的。
他问:来的人多吗?
织田作回忆道:以青年作家来说,来的人并不是很少,但与之后的无数次签售会相比,规模就太小了。
他说:但那是我记忆最深刻的签售会,直到现在,所有读者的脸都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他们有喜好文学的家庭主妇,有在东京任职的大学教授,有教会学校的女高中生,还有领战后救济的邮递员
他说:他们来自各行各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有各自的兴趣爱好,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第一次看到我的作品。
我能看出来,他们中很多人的生活并不是很顺利,甚至有些困难,在那个年代,是很正常的。
我记得穿邮递员制服的少年,他看上去绝对不超过14岁,他朝我羞涩地笑,跟我说他是请了一天假来的,他说他喜欢我的短篇小说,往往会一边吃饭团一边看,这样只撒盐的饭团都会变得好吃起来。
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人关注我,喜欢我的作品,而我的文字能给他们带来些什么。他说,或许,我的文章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光彩,或许,能给他们带来一些面对未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