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出什么事,就得不偿失了。
13:50pm
东京,异能特务科总部
感谢现代科技,让人足不出户地开会,我也终于不用切身体会来自四面八方的狂轰滥炸。
投影仪的蓝光照耀在种田山头火身上,他才从电话地狱中脱身,政府的人便通知他开紧急会议,种田山头火心中念叨开开开开开,再开会还能有什么用,嘴上却满口答应。
联络他的自然是政府高官,还是上回那几人,可他们的神色从不用睁眼看人变成了战战兢兢都用讨好姿态看向种田山头火。
种田君。其中一人姿态放得很低,您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带回涩泽君吗?
都到这份上还口口声声喊着涩泽君,肯定没少收涩泽家的好处。
实业大亨涩泽荣一,真是有钱得不行。
种田山头火只能说:抱歉,异能特务科无能为力。
可你手下的异能力者
某种意义上。种田山头火打断道,某种意义上,涩泽是异能力者的天敌,正因是异能力者,才无法靠近他,至于普通人,只要进入雾区就没了踪迹,除非拥有比龙彦之间更强大的力量,且让异能力的主人打败他的能力,否则涩泽君的力量就是无解的。
也就是说,涩泽龙彦的下场只有两种。坐上首的内阁成员道,其一,他在横滨大肆破坏,成为全日本的罪人;其二,死于龙头战争,我等无法与涩泽家族交代。
种田山头火当然不能说对、没错、就是这样,他只是稳坐如山不说话了。
就我个人来说,倒是希望有勇士出现,直接将涩泽解决的。
种田山头火心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以涩泽的心性绝无为日本奉献的可能,既如此,还是扼杀他成长的可能性来得更保险。
总之。有人道,无论涩泽下场如何,先将他的培养计划停止,将人从政府能力者的名单上隐去吧。
横滨事件是我等的重大失职,发展至此,已无反悔的余地,所能做的,唯有遮掩二字。
为了政府公信力着想,也不能让民众知道本次错误决策。
无论结果如何,就让涩泽君消失吧。
权当做日本就没这个人。
14:00pm
横滨,港黑大楼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来。织田作信步浏览横滨的地标建筑港口黑手党大楼的内部陈设,他是最底层的炮灰,普通员工,哪里有进入港黑大楼的资格。
因他不愿杀人,连晋升述职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托了叶藏的福,哪里会有进入参观的机会?
叶藏的办公室位于大楼的39层,再往上便是首领办公室,他早就与前台打过招呼,自织田作踏入大厦内,便有专人引导。
上39层后,穿一步裙的年轻女性对他微俯身道:叶藏先生恭候织田作先生多时。
织田作来的时候啥都没带,就用右手小拇指勾只环保袋。
还不等他扣扣扣敲门,叶藏就推开办公室门道:请请进来吧。
织田作刚说打扰了,就见叶藏以百十倍的热情贴上来,拉着他的手,将人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扫了好几个来回,断定没受伤后才长舒口气道:没事就好。
织田作道:太宰给了我坐标,他回忆道,就是绕开雾区花了不少时间。
对了。
织田作立刻将样书掏出来道:这是样书。
他道: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错误,与其说是样书,不如说是印刷出来的第一本。
这本书如果没有阿叶你,也不可能诞生,想到你马上就要回去了,我也没什么好拿出手的东西,只能将它送给你,作为饯别礼。
他直视叶藏的眼睛:我之前说过,要好好道别,这是我的道别方式。
叶藏一言不发,将《夫妇善哉》接了过来。
封面就是他画的,叶藏一反常态,用蜡笔作画,穿和服的男女坐在矮桌前,女子单手端碗一手持筷,至于男子,则对桌上的煎秋刀鱼伸箸。
该怎么为织田作作插画,他想了无数次,光怪陆离的妖怪图肯定不合适,说是结合了浮世绘的画法,可到最后形成的,不过是一幅幅平淡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温馨的画面。
太宰治看后表情微妙,他被逗趣似的抬起一边眉毛道:原来阿叶还能画出这种画啊。
这对叶藏来说已经是不得了的高评价了。
他一页页,细致地、耐心地翻看着成品书,织田作的文字平淡中透露悠长韵味,他已品读无数次,至于文章的排版,插画顺序都是他跟太宰盯了无数遍的。
谢谢,叶藏小声说,这本书,我会好好珍藏的。
织田作耐心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我曾经想过,如果没有遇见阿叶你,我的人生会是怎么样。织田作说,写小说是肯定会写的,可一直没什么动力,也就想不起来投稿参赛,说不定到三四十岁,还是默默无闻的三流作家。
要是在港口黑手党内的话,能不能活到这岁数还很难说吧。他平静地探讨自己的死亡,我一直觉得,自己寿终正寝的可能性不大来着。
请、请千万不要说这种话。叶藏急切道,织田作会长命百岁的。
他说:你已经离开黑手党了。
还是前途无量的新人作家。
嗯。织田作说,所以我要感谢你。
如果没有阿叶的话,我什么时候会迈出这一步,究竟会不会迈出这一步,都说不定。
他宽厚的手掌放在阿叶的头顶,压塌柔软蓬松的发丝。
谢谢你,阿叶。
织田作说:谢谢你。
你带来的改变,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多。
4月26日
横滨
涩泽龙彦的想法非常简单,从展开雾区便能看出,他根本没将日本政府、异能特务科放在眼里,他的一举一动受欲望的驱使。
对他来说横滨最具有吸引力的,是见过后念念不忘的大庭叶藏。
只可惜他在横滨的几天也没有遇见过大庭叶藏,更未审问出叶藏的相关消息。
说起来
涩泽龙彦坐在废弃大楼的天台之上,他视缠绕着红锈的铁丝网为无物,双脚探出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