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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是一定不想看见的,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一听见太宰这俩字就想逃离,我现在的长相与叶藏时有相似之处,可无论是俊俏的程度亦或是头脑,都好得出奇。

我不得不想,这一切都是夺取了某人之后才获得的,于是我从生下来开始就带着罪,太宰治,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的人了。

不想看见他,想要逃开。

明天就要换个地方住了吧。

这样想着,织田作忽然睁开眼睛,他睡着了吗?还是突然醒了。

睡不着?他问我。

是在想太宰的事吗?

嗯。

织田作并没有搞清会发生什么,就像他没有搞清楚我跟太宰的关系一样,可他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流水一样,既没有让我厌恶惊惧的咄咄逼人,又没有过分的善意。

他暂时应该发现不了吧。织田作说,你在我这里的事。

先睡觉吧。他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不知怎么的,当他闭眼后,我的心也放空起来,除去伪装后剩下的只有天性的落落寡语跟刻在骨头上的阴郁,我又转回身,看着天花板。

身旁织田作的气息很近,他的呼吸声十分清浅,我看过他的手指,指腹上有两层厚厚的枪茧,可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太近了,以至于一点儿微小的动静都能听见。

很多未完的事情在脑海中萦绕,原本世界的事,一起来的中原的事,太宰的情况,还有要交给纯子的画作

明天会怎么样。我说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你的钱,快用完了。

这样。织田作说,那要去挣钱了啊。

第二天早上,我郁郁寡欢地起床。

织田作早就走了,我勉强换上外衣。

说是外衣,也不过是件针织外套罢了。

织田作比我高,衣服肩膀过于宽阔了,它总耷拉在我的肩头,摆出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冰箱里有便利店的饭团,就是团冷冷的米饭吧,无论包裹梅子、肉松还是明太子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用盐把蚕豆煮了,又拿出两听冷冰冰的啤酒。

啤酒这种东西根本不算酒,话虽如此,一会儿还要工作,也只能喝它了。

如您所见,我正是这样一个无论遭受怎样对待,都能从善如流的草芥一样的人,可对工作,我是说绘画,还算认真。

醉醺醺的人成不了漫画家,就连手指在握笔的刹那都会颤抖,然而今天的工作,也就是纯子的画像,并不在此范围内。

我静静站着,看着她的肖像画,与其说是她,不如说它更合适点吧,织田作说我画了一副妖怪,我听后不仅没失望,反而还沾沾自喜。

我想展现的,不就是妖怪一类的东西吗。

孤独寂寞的妖怪。

认识纯子并非意外。

倒不是说我刻意结识她,只是我这个人女人缘(或许还有男人缘吧,一些男人痛恨我,还有一些)实在是好得出奇,童年时不说了,念书时,隔壁女校的女学生会成群结队地堆在警校门口,我一出来就噗嗤噗嗤笑;羊里的小姑娘会用丝巾扎头,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拉面店的看板娘偷偷塞和果子给我;进入黑手党后,那些女组员也会

我随便走进一家酒馆,喝酒,女招待便像是感受到了玄妙的气场,端着酒壶来到我身边,良子女将人很好,她是那种有豪侠之心的女人,于是我在她店里喝得醉醺醺的,还赊了许多酒钱。

往来酒馆的都是失意中年人,跌在酒桌前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

时至今日,我已经能够看透他们大半,因此也不会恐惧与他们交谈,相反,我称自己是画家,大谈特谈艺术创作的理念。

谁能想到我根本不是什么画家,也不是他们臆测中画室的学生。

我不曾念过一天绘画私塾。

虽如此,我却认为自己比那些画家要高明多了,尤其是作肖像画的时候。

画皮肉的那群家伙,不过是庸才罢了,真正的画家当然是要画人类的灵魂。

有人哄笑道:你这家伙,人怎么能看见灵魂呢。

我说什么自己都不大记得了,大概是醉醺醺地反驳我就能看到,诸如此类的话吧。

纯子就是那时候走进店里的,男人们吹口哨起哄,我喝得太多了,眼前迷蒙一片,却也能透过水雾看见她妖邪的美貌,良子轻声告诉我她是附近的妓女。

她欲言又止:不是我说,阿叶你还是离她远点吧。

这女人,怎么说呢,太脆弱了。

她自杀过好几次,没有一次成功的。

那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之后几天她又坐在那,我颠来倒去地说自己的绘画技艺,大概到了第三天时她问我能不能给她画张肖像。

我其实是能感觉到她看我的脉脉情谊,妓女这种东西,文学作品中偶尔会描述她们的苦痛,可在我看来,大部分妓女都是没有心的,确实耽于享乐的,尤其是战争之后,这种年头,街头游走着流浪儿,城市大半地都是烂尾楼贫民窟,连工作都找不到,对出卖身体这种事,也就无关痛痒了。

我敢说部分妓女都是快活的,纯子又算哪种?

她肯定是贪恋人体温的,说白了就是很寂寞吧,我能感觉到她在想什么,我也是一样。

我来到了智下屋,她住在工作的地方,我躺在被褥上听她问:你想把我画成什么样。

哎呀,千万不要在画家动笔前问。我说,笔这种东西并不是属于我的,手自然而然动起来,画作就一气呵成了。

她被我逗笑了,也躺下来,跟我絮絮叨叨说自己的身世。

她是在97年被从北海道卖到东京的,也就前几年才流落到横滨,我见怪不怪,那几年一直在打仗,许多适龄儿童都失学了,直到现在,战后经济复苏的时代,还有大批量的童工。

两年前回过一次老家,什么人都没有,听说函馆是第一批被轰炸的,那些人,我是说家里人是死了还是活着没有人知道。

到头来竟要感谢把我卖过来的人了。

她又说自己识人不清,说她一直在流浪,说希望人能理解她。

想要家想要被爱好寂寞啊,这些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却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

这些话应该是能引起我深深共鸣的,可不知怎么,因为是纯子说出来的,我却难免有点胆寒,可能是她看我的眼神太过多情了,于是我问:那您想要怎么样呢?

她说:有的时候我想去死。

但一个人死,实在是太孤单了。

我说:哎呀,这年头活着,又有谁没有想要死的瞬间呢。

她伸出胳膊抱着我,我看见盘踞在她手臂上的痕迹,长长的,狰狞的,像条盘旋的蜈蚣。

那些蜈蚣们纵横交错,有一条还浅浅地渗着血。

于是我推开了她,跟她说:过两天吧,过两天等画完后再告诉你。

她很失望似的,可那时的我宁可冒着触怒她的风险都不想跟她共处一室了,或许是纯子的爱与恨都太过鲜明了,让我很恐惧。

我是个很懦弱的人,像是杀人,原本是没有勇气的,可比起杀人,憎恨这种情感更让我想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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