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了半天,脸都争红了,才定下这些事儿,她都忍不住感慨,大哥哥才是最适合做生意的吧?
她拿钱出来补贴,累死累活的,结果还要她自己去做生意,还得从外国人手里赚钱,回来还得补贴。
温春辉将总督大人盖章的契书递过去,闻言“啧”了声,义正词严道:“你是我亲妹妹,我能坑你?二十年的丝绸和瓷器税,只要你不偷懒耍滑,赚个金山银山都不为过了。”
温竹君瞪他,“这事儿这么好,我让给你得了呗。”
弄商队这种事儿劳心劳力,哪里是嘴皮子碰碰那么容易的?
温春辉笑个不停,最后还是郑重地给她鞠躬,“此前我一直不明白,你留在这是要做什么?三妹妹,你当得大丈夫,我这一拜,你别嫌弃我礼轻。”
温竹君撇嘴,没接下他这句赞扬,“我做到这程度,也才是个大丈夫?可见做男人还是便利。”
她最烦拿顶尖的女子恩赐男人的称谓,仿佛做男人是什么天大的恩赐,她才不要,她就做女人。
接下来的日子就忙碌开了,有霍云霄在前边顶着,北地的商路尽可恢复了。
周尧跟青梨刚成婚呢,为了北地,为了赚钱,也只能离开小家,去扩展商队,以应对马上就要到来的春耕,北地再也耽误不起了。
温竹君因着周尧要走,新的账房还没到,只得接过现有的账册,包括草料行,羊乳作坊等,每天忙得昏天黑地。
周尧将最后一本账册递过去,笑道:“东家,这段时间你要受累了。”
温竹君看他现在放松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拘束,笑着让他坐下。
“也还好,你才是最累的,你自己看着找帮手吧,别累坏了,现在商队是重中之重,你一定要仔细再仔细,最好找个能镇得住的自己人,要知道商队出了大梁,我们也鞭长莫及。”
周尧点头,“您放心,我晓得。”
温竹君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周尧,面色严肃道:“你到了玉龙县,将这些银票给我姐姐,另外将我这里的情况跟她说清楚,最重要的是告诉她,我大姐夫做了什么“好事”,会有什么后果,明白吗?”
“明白,东家放心。”周尧接下银票应道。
温竹君想了想还是加了句,“你就说这是她当初投我商队银子的回报,叫她想清楚点,只要我好好的,将来每年我都能给她这么多,甚至更多。”
她要让温梅君知道,她的价值远超江玉净,这个糊涂的姐姐,希望别再糊涂了。
当惠州失地收回来后,已经是二月份中旬了,北地春耕在即,流民归乡,粮种陆陆续续的开始发放。
幸好朝廷将官员都补得差不多了,政务勉强运行顺利。
周尧望着六船粮种出发,心里大松一口气,感慨着不愧是鱼米之乡,转身朝温梅君拱手。
“夫人,话已带到,您也都明了,那我这就走了,东家的事儿不敢耽搁。”
温梅君捏了捏袖子里的银票,满意道:“行行行,快去吧,那丫头也是能折腾,五六个八十人的商队,可不好管啊,现在又搞什么粮种,她也不嫌累得慌。”
她亲自送周尧离开,有了三妹妹送来的钱,她心里底气莫名足了许多。
“走,去给兰君买礼物,她女儿出生,我这个做姨母的都没送什么好东西呢,还有大哥哥的女儿跟儿子,二哥哥的儿子,也不能漏了,也不知道竹君这死丫头什么时候生孩子……”
买了一大堆的东西,仿佛回到未出嫁时无忧无虑的日子,心里总算舒坦了。
温梅君一想到要回县衙,顿时就有些心梗,“纤云,他是不是还在别院里?”
纤云点头,恨恨道:“那小狐狸精我都打听清楚了,夫人,咱们打过去撕了她的脸,姑爷太过分了,现在竟然一点也不避着您,明目张胆……”
温梅君立刻拦住她,眼中难掩伤痛。
真是对不住三妹妹那么维护她,专程过来帮她,可她太笨了,根本斗不过江玉净,被耍得团团转。
要是自己跟三妹妹一样聪明就好了,不说能握住江玉净,至少也能将他狠狠摁住,不能生出要害自家人的心思。
可她连这点都做不到,母亲当年骂得对,她真是蠢得像猪。
温梅君越想越气,捏着袖子里实实在在的银票,眼里露出一抹狠色,挣扎这么久,要不是三妹妹派人来,她还会陷在江玉净的虚情假意里,这个男人,她现在看透了。
母亲说得对,一家子骨肉,将来就算嫁人,分各一方,也要心连着心,不能叫外人欺负。
三妹妹是她妹妹,当初也是为了她,不得已去得罪这虚伪的男人,那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