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原带着元滢滢去骑马射箭。枣红骏马上,两人一前一后地坐着,王希原轻拥元滢滢纤弱的肩头,紧握着她的双手,将弓拉满,朝着远处发出长箭。
正中靶心!
元滢滢欣喜至极,朝着王希原脆声说着她射中了。百发百中的王希原轻轻颔首,夸了一句厉害。
骑马练了几日,元滢滢坐在马上仍然害怕,她不会用双腿夹马的腹部,担心骏马会把她摔下来。王希原多次让她试一试,得来的只是元滢滢的怯怯摇头。
“我不成的。你不要逼我,再逼我……我就不骑了。”
说着,元滢滢就要从马上跳下来,被王希原伸手按住。王希原只得放弃了原本让元滢滢几天之内就学会骑马的打算,他牵引着缰绳,缓步走在前面,元滢滢安安稳稳地坐在马上。
王希原一日三餐都用的简单,他用膳的桌上,没有食不厌精的饭菜,多是少调味、注重本来味道的吃食。比如王希原喝的鸡汤,单单将母鸡炖的烂熟,再加上萝卜枸杞调味,就可出锅。元滢滢看着清水一般的鸡汤,原本以为味道会很奇怪,她试着尝了一口,发觉滋味清甜而不油腻。跟着王希原吃了几天饭菜,元滢滢的气色好了许多。
大宫女前来催促过几次,每次前来都要遭受王家人的冷眼,但大宫女硬着头皮还要来,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想尽所有办法接走元滢滢,宣阳帝姬定然饶不了她。
王希原不可能留元滢滢一辈子,最终在王夫人的委婉劝解下,只能放她走。
王夫人轻声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我儿若是真的喜欢她,想出法子接到身边,何必纠结于一时的陪伴,若是因此惹了帝姬吃味,迁怒滢滢,岂不是不好?”
王希原深以为然,脑袋里已经在想着法子,即使帝姬阻拦,但只要他想,非得把元滢滢接出宫来。
王夫人对元滢滢无甚恶感,没有觉得她是图谋不轨,借着试婚想要攀附王希原。在王夫人眼中,王希原文武双全,因此他看中的女子肯定出类拔萃,不会差的。王夫人待元滢滢的态度很是温和,她拉着元滢滢的手,教她如何同宣阳帝姬相处。
“你只需要顺着她,忍着她,让她挑不出错处。到时,若是宣阳帝姬再寻麻烦,就会落人口实。堂堂帝姬,是不会想落个苛责下人的坏名声。”
元滢滢轻声应下,心中却在想,王夫人所说的话,都是让她把差事办的妥帖,别有错处,到时宣阳帝姬自然不能鸡蛋里挑骨头。可元滢滢自以为行事不能尽善尽美,恐怕做一件事,都能被宣阳帝姬寻出两三个错处。
但除了王夫人说的办法,元滢滢想不到其他好主意,便暂且先按照王夫人的提议行事。
大宫女终于把元滢滢接到,不敢在王家停留,担心另外生出其他事端,忙动身离开。一路上,大宫女对元滢滢没有好脸色。元滢滢却不懂看人脸色,往大宫女身边凑,她伸出手指,惊讶道:“帝姬打你了?”
脂粉掩映下,大宫女脸颊有巴掌落下的痕迹,明显是被人掌掴。宣阳帝姬当然不必亲自动手,但她可以命大宫女自己打自己。
见大宫女没说话,元滢滢颤抖着眼睫,说着宣阳帝姬的坏话。
“我与帝姬不亲近,她待我不好情有可原。可是大宫女你在宫中许久,又为帝姬做过许多漂亮差事,她怎么说打就打,丁点情面都不留?”
元滢滢不放过任何一个抹黑宣阳帝姬的机会,她当然也不害怕大宫女把自己所说告诉宣阳帝姬。反正在宣阳帝姬眼中,元滢滢身上罪行累累——亲近驸马,彻夜不归,不听主子命令,贪图享乐等,即使再加上一桩污蔑主子,也是不要紧的。
元滢滢说的情真意切,因为她是真心讨厌宣阳帝姬,说话时眉头紧锁。大宫女对宣阳帝姬所为确实不满,想她曾经为宣阳帝姬鞍前马后,得到的赏赐寥寥无几,只因为做错了一件事情,就当着众人的面自打嘴巴。经此一事,大宫女如何能够继续在其他宫女面前树立威严。
元滢滢说话毫不留情,用词辛辣,大宫女固然觉得身为奴才不应该如此大不敬地议论主子,但却没有阻拦元滢滢,毕竟她听了元滢滢所说,心中格外痛快。
两人没有立刻回宫,而是在中途转了弯,买了一瓶药膏用来敷脸。大宫女握紧瓷瓶,对元滢滢改变了态度。当初她被王希原震慑仓皇离开,没有带走元滢滢,如果元滢滢不讨好王希原,说不定就会死在长箭之下。如此想来,大宫女越发觉得宣阳帝姬不知道体谅下人。元滢滢即使用了手段又如何,反正试婚宫女的职责所在本就是亲近驸马爷。元滢滢不过是做的过了头,让王希原太过喜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