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想了想,叩头道:恐怕知道。
蔺容宸道:说来听听。
周中摸摸额上翻出的冷汗,皇上是想利用此次选妃女子背后的家族势力来牵制牵制
蔺容宸淡淡道:牵制什么?
周中咬牙:牵制太师。既然是皇上让他说的,那他就说好了。
蔺容宸笑了笑,那么,你知道如何选了么?
知知道了。如此一来,挑选后妃就只有一个条件了,家里官位太小的一律不要。
还有,朕今日召你,所说的话,你会转身告诉太师么?蔺容宸的眸子在火光中显得尤为深邃,甚至似乎隐隐藏有一丝杀意。
他在威胁周中。
周中心颤,跪道:皇上放心,微臣只会做好分内的事,其他一概不管。
嗯,下去吧。
半夜,严曦被疼醒了。
他的右手臂越发疼痛难忍了,定是在倚红楼受了伤。这大半夜的,也没处找大夫,疼得又睡不着,只能起床坐到天明。
第二日早上,右臂肿如猪腿,将里衣撑到随时都可能崩开,他这一夜过得真真度日如年。
早朝行跪拜礼时,右臂压根抬不起来,哪想蔺容宸眼睛够尖,乌泱泱一大片人里,偏生就看到他的异常。
下了早朝独独将人留下。严曦尽量装得正常些,可不能再提昨日的事了。皇上可是有事吩咐?
蔺容宸吐了两个字:抬手。
严曦抬起左臂。
抬右手。
严曦面容微动,咬牙抬起右臂。
受伤了?蔺容宸走下龙椅,双目灼灼地盯着他。
没有。严曦不承认,也不能承认。
哦?蔺容宸握着他的手臂微微用力,侧眸观察他的神情。
严曦一脸木然。
蔺容宸冷不防撩开他的袖子。手臂一片黑紫。他瞳孔一紧,沉声道:为何会受伤?
严曦眼珠转了转,苦笑道:微臣昨晚不慎摔了一跤,也不知道为何睡了一觉就这般了。
传太医。蔺容宸回头对周公公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微臣下了朝就去看大夫,不劳
闭嘴!蔺容宸扶着他的手臂细细检查了一番。严曦低头瞧见他不断颤动的睫毛,和担忧中又带着一丝温柔的脸,一时口干舌燥。
昨晚为何不去看大夫?
蔺容宸突然出声,他慌忙收回视线,吸了口气,晚上没觉着,睡到半夜才疼痛难忍。
你跌了多大一跤,才能跌成这样?说实话!蔺容宸信了他的鬼话。
就是严曦刚张口,就听蔺容宸补了句,莫要欺君,说实话!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昨日倚红楼的鸨母从楼梯上摔下去,微臣出手拉了她一下,没想跟着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严曦不敢有所隐瞒。
一起滚了下去?蔺容宸挑眉,问了一遍。
严曦无语,额并不是皇上想的那种滚。
那是哪种滚?蔺容宸追根究底道。
严曦不想回答,龇牙道:皇上,疼
蔺容宸松开手,将他的衣袖放下,未再多问,往后不许再去倚红楼。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止倚红楼,所有青楼都不许再去!否则,朕就将你关在刑部大牢里!
是。严曦回得极快。
未多时,李太医来了。
好在严曦的伤不重,没伤到骨头,给他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嘱咐了几句,便去煎药了。
蔺容宸道:吃完药回去养着,这段时间就不用去翰林院了。
没想到他因祸得福,竟能休息一段时日。还未来得及高兴,又听蔺容宸道:俸禄相应的也要扣掉。
严曦:
养病的这段日子,严曦家里的门槛几乎要被人踩烂,他竟不知道自己在朝中原来这么有人缘。荻秋、杜俊、邱仲海、常潇,甚至赵珣都带着补品来看望他。
他只是跌了一下,又不是病倒起不了床,至于么?还有喻俊元,更是日日给他送菜送饭。严曦推了几次,也没能阻止他。
你受伤了,如何能做饭?我若原样端回去,莫说母亲大人不依,就是紫鸢你难道想让她亲自来给你送饭?喻紫鸢这三个字成功过地把严曦所有的话都堵到肚子里,他乖乖接过喻俊元的食盒。皇上那般小心眼,万一知道喻紫鸢给他送饭,恐怕他的安生日子就到头了。
严曦扒了几口饭,抬头见喻俊元欲言又止地盯着自己,放下筷子道:云林兄有话不妨直说。
喻俊元挠挠头,十分为难,就是紫鸢的事。母亲大人带她回去一段时日,走之前,母亲想再跟你,再问问你的想法。
他没有想法!两人回头,院中站着一人,身影颀然,一双薄唇紧抿着,眼底寒光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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