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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以江山为聘——古城涟漪(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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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三更,王爷还要出去吗?

去醒醒酒。蔺容宸捏捏发胀的额头。

他今日喝了不少,这些个苏州官员办事不怎么样,阿谀奉承在行的很,你一杯我一杯,轮番敬酒。蔺容宸的酒量不浅,倒也无所谓。但李行之年纪大了,哪能如此这般喝法?若出了问题,他无法跟圣上交代,只能代饮。

月色明朗,四下阒无人声。

院里一丛九重葛,繁盛郁勃的花枝在半明半暗中连绵不绝。沿着花丛,一路走去,蔺容宸驻足在一个拱门前,这里的花枝更为茂盛,仿佛从未修剪过,已将拱门遮了一半。

拱门里的房间还亮着灯光,隐约可见两人。

第7章

酒后无德

蔺容宸正想着这院里住着谁,见一人从屋里匆匆跑出来,口里念叨着:叫你不要喝那么多,还不听

那人一身短衫打扮,一看便是府中的下人,定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不睡觉来这里闲逛,吓了一跳,认出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便是午间席上的宣王,忙行了礼。

蔺容宸道:这里住着谁?

二公子

严曦?蔺容宸真没想到他会住这里。见他似要进房,下人忙道:王爷,二公子方才吐过,房里污秽

蔺容宸皱皱眉,后退一步。

小的去打些热水来那下人一路小跑离开。

蔺容宸瞥了眼半开着的房门,总觉得有什么味道从门缝里飘了出来,于是又退了一步,转身欲走,忽觉一阵风扑来,接着背后一热严曦吐在了他的背上。

小九倒杯茶漱口。严曦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背部,嘟囔一句。

蔺容宸浑身僵硬,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即挣开严曦,抬脚将他踹到一边,风驰电掣般迅速地解开外衫,扔出一丈远。

严曦醉眼迷蒙。

放肆!

树还会说话?他用手指着蔺容寒,眼神飘忽。

严曦!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下犯上,就算是太傅的孙儿,本王也忍够你了!蔺容宸瞧着那地上的污秽的衣衫,目光阴鸷,似恨不得将严曦生吞活剥。

严曦仰起脸,王爷?

你不是应该不认得本王么?蔺容宸冷笑,严曦,这一笔笔账,你说,本王该如何跟你算?

王爷要算什么账?严曦晕晕乎乎,见脚尖有一颗石子,便伸出白生生的脚趾勾着左右摆弄。

蔺容宸这才瞧见他是光着脚从屋里跑出来的,又是一怒,还不起来!如此躺在地上,成何体统?

是!严曦十分乖巧地扶着树站起身,讨好般冲蔺容宸展颜一笑,王爷,你大人有大量大不了我赔你一件新的。他拿手在怀里掏啊掏,掏了许久,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给你!

蔺容宸觉得他必须马上离开,否则会被活活气死。

见他不接,严曦塞到他手里,嘟囔道:你再不收,我就反悔了!

这一幕为何如此熟悉?蔺容宸来不及细想,严曦已直挺挺地倒进他的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蔺容宸在考虑是任他倒在地上还是将人扶住。随即,他十分干脆利落地选了前者,任由严曦滑下去,四仰八叉地倒地而睡。

蔺容宸沉郁着脸看了眼地上鼾声正盛的人,转身离开。

张珣见他怒气冲冲且衣衫不整地回来,未敢多问,伺候他歇下了。正要吹灭烛火,忽听蔺容宸道:先不睡,去备纸笔。

张珣料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片刻不敢耽搁,迅速备好笔墨。

蔺容宸落笔如飞,将写好奏折递给他,你明日亲自送回宫去,本王要阻止太傅继续收留严曦。

他不能忍了,一刻都不能忍了!

这个严曦太放肆!太张狂!太混账!

张珣踌躇道:这不太好吧?毕竟看起来李太傅十分喜爱严曦。

蔺容宸又不瞎,李行之对严曦的疼爱和宠溺他会看不出来?但他也不能任由如此顽劣之徒毁了恩师一辈子的名声。本王自会跟太傅解释!你只管送奏折便好!

赵珣道:属下今日刚得到消息,过几日符将军就该班师还朝了王爷还要晚些回去吗?

符卓有个妹妹,你可知道?蔺容宸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张珣点点头,据说符卓十分疼爱他妹妹,当初想将她嫁给吏部侍郎,但他妹妹却执意跟了他手下的一个都尉。前些年出征西北,那都尉战死沙场,符卓的妹妹跟着殉情了,留下一个女儿。

蔺容宸道:算算那个女子今年应有二八了吧?

张珣错愕,王爷,你该不会是想

蔺容宸淡漠一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可就算王爷你想成亲,为何要选一个孤儿?李丞相的千金,还有吏部侍郎的女儿,左都御史一丝寒光从蔺容宸的眼中急射而来,赵珣立即闭嘴,小的多嘴了。

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若是传到父皇耳中,你可知这其中厉害?

如今朝野呈三足鼎立之势,皇上想收回王权,极可能以联姻的方式拉拢其中一人,但若是如此,朝堂必定动荡不安。也或有可能,为了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不去拉拢任何一方。无论哪一种,蔺容宸都有自己的打算。

前些日子,胡青青回苏州了。蔺容宸道。

张珣想了想,惊讶道:难道她想

我前脚刚到,她后脚就跟来,心思不言而喻。蔺容宸沉眸,符卓可是一把利剑。

赵珣担忧道:但符卓更是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就会引狼入室,王爷当真要冒险?

本王比你更清楚符卓是什么样的人,放心,我自有打算。至少现在符卓还未成气候,他要对付的是李丞相。只要能及时找到解药,饮鸩止渴未尝不可。上次吩咐你调查严曦的事,不用查了。你去查查那幅《八仙贺寿图》从何而来。

王爷怀疑那枚印章是您留给三年前那个小叫花子的?这不大可能吧?那孩子当时只有十四,如今也不过十七。如此年纪,怎么可能画得出来?赵珣即便不懂绘画,也知道能有那般水平,非多年功力不可得。

或许是我想多了。蔺容宸捏了捏额角,他当真被严曦气糊涂了,算了,退下吧。

翌日清晨,蔺容宸被门外的说话声吵醒。他微微睁开眼,没看到赵珣,不悦道:何事?

王爷!门外响起异口同声地应答声。严曦?他来做什么?莫不是酒醒想起昨夜的事,心中忐忑难安,负荆请罪来了?说起昨夜的事,蔺容宸抬起袖子闻了闻,还好没沾上什么味。让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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