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一身睡衣。她不懂老爷子怎么没说话就挂了。应该有事。她不打算再打。
耳畔哭声大作,从卧室传到客厅。李萍不耐烦,“李兰!能不能别哭!”李兰抱着李竹走出来,犯错误似的站着,跟李萍保持几米距离。不是她哭,是李竹在嚎啕。“老拉屎……老拉屎……”李兰喃喃。
大概水土不服。
“给他吃什么了?”
“奶粉、米粉。”李兰力证自己尽职尽责。
刚接收孩子的时候,李萍一度认为自己母爱足够充沛,或者干脆就当个小猫小狗先养着。真等回到国内,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那么伟大。如果是自己亲生的,得忍,能忍,可替别人养孩子,稍微一点烦扰都会让人失去耐性。
李萍换了衣服。李兰还抱着孩子站在那,两臂抖动,哄着。“还站着干吗,去医院。”李萍下指令。李兰连忙准备。车慢慢行驶在街道上,堵。原本想去儿童医院,可照这个架势,到那估计医生都下班了。李萍临时决定就近看病,拐到某部队医院瞧瞧。
开了一堆单子要化验检查,李萍头大。没办法,这就是西医院的流程,医生看病,都是拿实证做基础。李萍和李兰带着李竹各种化验检查了一通,抽血验尿大便全查了,孩子哇哇哭了好几场,两个大人被弄得精疲力尽。医生一看单子,给开了点黄连素。
李萍有点不乐意,“什么病呀?”
医生瞟了她一眼,说是肠道功能紊乱。
李萍道:“这药适合孩子吃吗?”
医生皮笑肉不笑,“你是医生我是医生。”李萍本来就心情烦躁,听这个中年秃头男医生如此阴阳怪气,索性闹开。李兰连忙劝,可她普通话不好,嗓门又不够大,还抱着孩子,根本拦不住李萍这只出柙猛虎。末了,她只好在一旁等,待李萍闹够了,才陪着她离开诊室。
“什么东西?!还医生!一点医德没有。”李萍啐。
李兰摁电梯。轿厢从十几楼下来,走走停停,终于落到七楼,门打开。人挤满了。那也得上。李兰让李萍先上,她抱着孩子,不好夹在中间。李萍挤上去,一抬脸,却见眼前这张面孔似曾相识,五官离太近,局部放大,又无法得出整体判断。
待轿厢继续下行。李萍头往后仰,才发现自己紧贴着的,是刘小敏。小敏肚子里的孩子隔在两人中间。刘小敏朝李萍微微一笑。李萍尴尬地笑笑。还好电梯人多,不用说话,保持沉默就好。
李兰冷不防对李萍问:“几楼下。”
当着小敏的面,李萍不想理她。主要不想暴露人物关系。李兰又一遍。“等会。”李萍没好气。刘小敏看看李萍,看看李兰,再看看孩子,什么话也没说。
电梯停在四楼。李萍连忙跳出来。李兰跟着,问:“太太,拿药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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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萍不理她,步子很快。
刘小敏意识到李萍在躲她。电梯门闭合,李萍的背影被关在外头。
这绝非这位刁蛮跋扈的女人的一贯风格。
待电梯闭合,下沉。李萍站住脚,转头对李兰说:“以后公共场合,我不跟你说话,你别跟我说话。”
太尴尬。何况还带着个孩子。被熟人看到算什么。不用说,刘小敏必然要告诉陈卓。他们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他们又都知道她不能生。
那这孩子怎么解释?儿子不像儿子孙子不像孙子。李萍真心希望洪卫早点出来。不光是旧日感情。实在是担名不担利的事,做起来怎么都别扭。后妈难当,这话一点不假,真真切切。何况她连后妈都算不上,她跟洪卫没有婚姻关系,她顶多只能算个阿姨。
她做不了圣母。
前台说陈总不在,跟着金波冒出来,刘小捷深感诧异,“你怎么在这?”金波却十分得意,“我怎么不能在这儿。”金波领着小捷到他单独的办公室,一个小隔间,在新公司,这种环境已经是奢侈。金波把这里小小的地块布置得像暴发户的客厅。一小缸鱼,说是招财的。一盆招财树,也是招财的。桌子上的富贵竹,还是招财。
太魔幻。小捷还是问那句话,“你怎么在这儿?”
金波还是嬉皮笑脸,“我上班呀,喏,我的职位,”他指了指门上的标牌,“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么,看看,仔细看看。”
小捷不给他留面子,“你在这上班?那我都能去国贸楼顶上班了。”说着,哧一声,又问,“原来的工作呢。”
“夕阳产业,咱不跟。”
“家骏推荐你来的?”
“跟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