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慕锦钰的口味,慕锦钰喜欢荤食,吃肉多些,只要好吃甜的咸的都爱,唯独不喜欢药膳。
如今慕锦钰突然转了性子,全都弄些补肾的饭菜来吃,只怕那天纵欲过度,一整晚都没有停歇,眼下身子亏空了。
宁环知道慕锦钰近来朝事繁忙,有不少公务要处理,白天处理朝政晚上沉湎床榻只会把他给掏空,思索了一下后宁环道:年底朝廷事情多,这段时间我们晚上分居,等过完年了你再回来睡。
慕锦钰拒绝:绝对不行,孤晚上必须抱着你,不然睡不着觉,第二天就没有精神办朝廷差事了。
宁环让丫鬟盛了一碗白粥,喝完后还是觉得口中一股鹿茸的腥甜气,可白粥干干净净,看不到鹿茸的影子。
无论明君还是昏君,都不是生下来就会当皇帝,慕锦钰监国理政这段时间也发觉了不少难题,大洛朝开国百年,当今皇帝又昏庸懒散,内部积累了不少的忧患需要解决。
成为皇帝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会用人,任用各种各样的人才,慕锦钰在朝中有不少追随者,这些人都为他所用给他出谋划策。
宁环名册上标记过的一些官员陆陆续续被慕锦钰提拔起来,在朝中各部为他效力,数年之后慕锦钰会看到成效。朝中有官官相护的习气,下面的官员也会给上级送礼,只看考核来任用远远不够,宁环对人的考察来源于百姓、家仆、下级和同僚,更加全面一些,在做这些的时候他废了不少心力。
晚上慕锦钰在灯下处理政务,宁环在旁边看着闲书。
哪怕精力充沛,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怠倦,慕锦钰手中的毛笔蘸了墨水:当皇帝也不容易,还是话本里的皇帝轻松,天天抱着美人花前月下。
宁环眼睛也不抬,漫不经心的应对慕锦钰的抱怨:还没穿上龙袍,太子就想以后的事情了。
慕锦钰冷哼一声:孤已经让人制龙袍冕旒了,这是早晚的事情。
他已经可以在京城里横着走了,皇帝还痴心妄想着拿睿王沈家来左右自己,孰不知皇帝身边的心腹暗卫都倒戈了。
宁环做事会留一线生机,能不见血就不见血,慕锦钰心狠手辣喜欢斩草除根,宁环喜欢曲折迂回的前进,慕锦钰喜欢直截了当,他各方面与宁环都相反,性情不像宁环这般沉稳。
龙袍?宁环皱眉,他当了皇帝那么多年,自然有他的本事,这件事情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又是一场祸事。
他已经知道了。慕锦钰道,今天听说后被气得病更重了,孤就是存心气他。
慕锦钰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人,幼年和少年时期在皇帝手中受了那么多委屈,又险些被气疯,现在当然要一一还回来。
无论皇帝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心里对皇帝都只有憎恨。
他知道宁环行事小心,平时想的又太多,慕锦钰有时候都怀疑宁环身体孱弱是因为心事太多了。
但他明白宁环处心积虑为自己着想,这一辈子也只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喜欢自己。
慕锦钰被奏折气到了,他把折子一扔:一群废物,孤明天全砍了他们脑袋!
宁环看了看折子,原来朝廷押送的一批粮食被乱匪给劫了。
认真看了来龙去脉后,宁环正要说官兵内部有问题,慕锦钰冷笑着开口:一群蠹虫,巡抚蠢得要死看不出问题就在他们里面,杀了倒是便宜他了,孤等他做完这个差事就贬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开荒。
宁环勾唇:太子如今冷静许多,确实有天子风范了。
阿喜过来送茶,慕锦钰喝的是白茶,宁环睡眠不好便喝些养神的茶汤,他觉得茶汤里一股鹿茸的味道,忍不住问了阿喜一句:什么茶?
阿喜看慕锦钰一眼,之后低头对宁环道:补身子的,您放心喝吧。
宁环尝了一口,尝起来味道还可以,他正好觉得口渴,便将这盏茶喝完了。
慕锦钰继续处理朝政,宁环喝完后觉得燥热,行宫里太暖了,他坐的榻上又铺着厚厚的一层熊皮,一时间出了些汗。
宁环将外衣脱了,随手抓了个枕头过来。慕锦钰把枕头给他扔了:你睡孤怀里多好,要什么枕头,过来。
宁环靠在了慕锦钰的怀里,眼睛轻轻阖上了:我睡一会儿,太子困了就把我抱回去,别叫醒我。
半个时辰后慕锦钰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他低头吻了一下宁环的唇角,宁环半睡半醒之间居然捧住了他的脸与他接吻。
慕锦钰愣了一下。
宁环很少做梦,从来都没有做过春意朦胧的美梦,今天不知怎么了浑身都热,他已经热了好多天,自己没怎么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梦中慕锦钰身体欺来,对方难得的温柔和缓,宁环有些情动。
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慕锦钰低头咬着宁环的耳廓:喜欢孤么?
宁环看到自己身上衣衫半褪依靠在对方怀中,对他而言,这次梦境朦胧而真实。
春水涨满河岸。
慕锦钰觉得宁环就是水做的。
宁环修长脖颈线条优美,墨发散乱在皮草之上,与慕锦钰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浅淡漂亮的瞳孔略有些涣散,整个人犹处于失神之中,不知道是现实还是虚幻。
良久之后,宁环纤长漆黑的眼睫毛轻轻动了动,因为眼睫与头发实在太黑,衬得他的肌肤如融化中的雪山。
慕锦钰揉着他的长发,指腹又移过去摩挲宁环的喉结,最后抬了宁环尖尖的下巴:又要晕过去了?怎么不说话?
哪怕宁环久久不开口,慕锦钰仍旧觉得心满意足,他嗅着宁环身上的味道,宁环一直都是很干净的檀香和莲花气息,整个人似乎不染俗世气息,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眼下身体内外都是慕锦钰的味道。宁环神游天外,不知道梦醒还是梦中,身上热意减了少许,无力攀住了慕锦钰宽阔的肩膀。
慕锦钰此时此刻尤为疼爱宁环,想把他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但他并没有安全感,哪怕宁环正属于他,也会随时担心宁环不存在了,担心对方莫名其妙的离开自己。
宁环就是水,总也抓不住。
慕锦钰亲吻他的唇角:喜欢孤这样对你吗?
宁环呢喃着似乎在梦呓:喜欢太子。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次日醒来之后,宁环看着自己手臂和腰上的痕迹,才明白昨晚不是在做梦。
身子沉重得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宁环侧过身子看向慕锦钰:这两天在我茶水里下了什么东西?
慕锦钰还困着,半点也不愿意醒,他把宁环往下一按,又覆身过去:怕你身子变虚,进贡的鹿茸补液给你喝了。
宁环磨了磨牙,狠狠咬在了慕锦钰的肩膀处:你身子才虚。
慕锦钰感到些许疼痛,竟然有些喜欢宁环这么凶,他按住宁环的脑袋:咬再重一些。
清晨短暂,慕锦钰本想趁着大好的时光与宁环缠绵一番,阿喜在外道:太子殿下,昨天宫里出了点事情。
宁环背过身去,墨发倾泻了一身,隐隐可以看见墨发之下的雪白肩颈。
太子先进宫,谨慎处理。宁环声音仍旧是沙哑的,别沉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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