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能这么搞笑。
袁熙成嘴角挑起腻人的笑意,朝他步步走来,要逼上墙角的架势。酒意浅淡,戴着劳力士的手已经抬起,就要抚上他的脸。
关殊那家伙没眼光,宁愿看上林夭酒那种家伙,但我有,那回趴体上我就对你一见倾心了你的脸是天然的,没整过,对吧?
陆从嘉眉头一皱,腰部蓄力,抬腿就要朝袁熙成踹去
咚!!!
浓郁的薄荷混雪松香气提神醒脑,轻易将酒意全数杀退。
关殊神色森寒,把袁熙成甩到一旁的墙上,墙壁都抖了一抖。
然后他看向陆从嘉,寒凉气质收敛,桃花眼底满是担忧,又不敢上前。
你没事吧?
我没事,陆从嘉收脚踩地,你要是晚来一步,他的蛋就要有事了。
第19章
关殊听着嘴角一勾,似是微笑。又很快压下去。他依旧是冷冰冰的家伙。
袁熙成一点借酒行凶的胆子都被撞没,想骂又不敢。关殊是影帝,关家是娱乐圈一霸。他只能忍痛腆笑:殊哥,你不是看剧本吗,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关殊眉头微皱,冷声敷衍:随便走走。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袁熙成强撑着点头哈腰,嬉皮笑脸地倒退往外走,直到拐角处。
陆从嘉几乎要为他们鼓掌了。这是什么级别的塑料兄弟情?
关殊却已经转回头看他,身形挺拔冷峻,像一座冰山。
陆从嘉道:谢谢,我走了。不管如何,帮他赶走袁熙成,是该说谢谢。
冰山却仿佛没听见,开口道:去民政局撤销离婚申请吧。
陆从嘉心平气和,只当一阵风从耳边吹过,转身朝宴会大厅去。他彻底醒酒了,不用再洗脸撑精神。
如果可以,以后也再也不要在宴会上去卫生间。尤青礼袁熙成再来个关殊,魔鬼偶遇男团,害怕害怕。
关殊在他背后徐徐开口:我已经换了一个经纪人,可以更改结婚协议,不影响你拍戏活动。之前林夭酒的事,也已经确认是误会,律师团已经向他提出诉讼。
他脚步不停。
关殊继续说着,语调平和,入情入理,我和你的协议结婚,本质是合作关系。在误会解除的情况下,我希望你能和我恢复合作关系。如果你需要其他补偿,也可以提。我会竭尽所能。
陆从嘉站住脚,神色漠然,一点敷衍笑意也没有。
这半个月过下来,他对关殊的理解,比六年前还多。
关殊有响亮的影帝头衔,但本质只是听不懂人话,自以为是的混蛋玩意。
他没有回头。前方是敞亮的宴会大厅,光是橙黄色的,令人想追逐。前方是自由。
陆从嘉说:不想复婚,我们各自安好。
因为喜欢得不到回应?你是说过这句话,关殊皱起眉,不太理解又试图理解的样子,但是,喜欢是自欺欺人的东西,本质只是借口,为了身体本能,为了哄骗别人。
想到什么,关殊的桃花眼垂下,落寞又孤凉,但他很快把嘴抿成冷硬的一条直线,我们结婚三年没怎么见面,你之前到底在喜欢我什么?
陆从嘉又要被气笑了,经纪人和正主果然都不是好东西,一个肆意造谣一个心如冷硬。
不过要论级别,还是关殊比较厉害。面冷心硬也就算了,还主动找人,找人也就算了,还无限贬低,把人的心在地上踩,踩成泥。
关殊还在说:协议可以改,月工资可以调。流量只能火两三年,有协议保证你的收入。你理智一点。
陆从嘉觉得他和关殊离婚是最理智的选择。他缺那二三十万吗?
缺也不回去。
关殊又道:并且,尤青礼手上的东西如果曝光出去,的确说不好。我能让尤青礼安分守己,但袁熙成他们,我不能保证,他们没有。
?
什么玩意?
形容很庸俗,但陆从嘉真的气坏了,真的气得浑身发抖,心脏都开始痉挛。
他猛得回头,迎面是关殊平淡又克制的面庞。
所以关殊一直以为他是卖的?
并且在有这种铺天误会的情况下,还和他协议结婚?心这么大?
见到陆从嘉的反应,关殊一蹙眉,解释,尤青礼的视频是假的,但照片是真的。那种趴体上,会有名单供他们挑选玩乐。照片是他们参考的方式。
被红酒浸透的照片经过了多少公子哥的手?
陆从嘉一下子不知道该先恶心什么地方。
该恶心关殊对荤趴如此熟练?该恶心关殊对他的误解?还是他的照片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那些社会渣滓YY亵渎的对象?
脑子懵成一团,胃里又一次翻江倒海。晚饭没怎么吃,酸楚和作呕感无法压抑。
陆从嘉瞪着关殊,眼里怒火汹汹,胃里翻江倒海。他克制着,咬牙道:照片在那里和我什么关系我把你照片塞那里就意味着你也参加荤趴了?
等等。
关殊好像的确有参加荤趴,不然也不会和袁熙成是塑料朋友。
他对于玩乐照片参考什么的也很清楚。
陆从嘉感觉更恶心了。
不理会关殊余下的话,他冲进卫生间。
把光明和黑暗都撇到脑后。他只天旋地转,昏天黑地,把一切最后的残余吐个干净。
醒过神后,陆从嘉去洗漱。思维回笼,他想清醒着骂人。
公子哥,富二代,娱乐圈,投资商,关殊都是什么人?
陆从嘉真的想骂人,偏偏他不会,只能在心里徒劳重复着垃圾两个字。
垃圾垃圾垃圾垃圾一群垃圾!!!
惨,他真的惨,骂人都不会。
陆从嘉都觉得自己憋屈。
.
关殊看着陆从嘉狼狈逃离的背影,陷入回忆。一个他始终介怀于心的回忆。
六年前快七年前的事情了。
袁熙成说有寻常聚会邀请他去,家里长辈也要求他和同辈合群。他难得有空,要拍的电影情节也包括聚会。于是他去了。
去的时候聚会刚刚开场,大家都人模狗样,只空气中有奇诡的气息,暧昧不明。
在奇异的氛围中,袁熙成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肩膀,递过一张照片。
照片是全身照,经过许多人的手。大概是有人没留神掀了酒杯,红酒浸透照片。
照片里的人长腿细肤,棕瞳澄澈,笑得像小太阳。
袁熙成在旁边嘻嘻笑着给关雏鸡指人:是个尤物,好像是叫从嘉。你看,就在那
顺着视线一看,陆从嘉撞入他的眼中。他似乎在找什么,左顾右盼,面庞干净无辜。像是误入沼泽地的白天鹅。
但白天鹅确实在沼泽地之中,没有邀请函甚至无法进入的沼泽地。于是他收回目光,冷淡问道:看完了,所以这个宴会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嘿嘿,你整天就知道拍戏,叔叔很担心你,让我来带你找找乐子。
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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