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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幸福小狗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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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窈这一瓢。”

……

【三】

本人,裴西遒,从没见过雍羽醉酒的样子。

但现在,本人见到了,戚窈窈醉酒的样子——

两颊红扑扑似熟透了的苹果,傻笑着东倒西歪,满口胡话,还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我望着这一幕,太阳穴突突地跳。

“怎会这样?”我蹙眉,立刻看向一旁的苌生。

苌生好不容易扶稳窈窈,“舅舅不是给姊姊送了许多淇川郡的柿子嘛,姊姊前些天就说要拿柿子酿酒。今日打开坛子,姊姊看成色觉得可以喝了,拿甑烧制后先给自己倒了杯尝——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自酿有风险,饮用需谨慎呐。

我赶忙走上前,从苌生手中接过窈窈,嘱咐苌生去叫仆从熬煮醒酒汤,顺便再请位医者来。

屋内只剩我和窈窈两个。

我俯首望向怀中,见她正笑眯眯抬头,下巴抵着我心口,直冲我“嘿嘿”傻笑。

“你……是谁呀……”她一手摸上我的脸,带着微烫的温度,“好好看……”尾音未落,人已软绵绵滑落。

我揽紧了她的腰将她横抱起,快步走向里间,将这醉迷糊的“小狐狸”安置在榻上。

她一屁股坐下,身子不听使唤地摇晃,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我。

双手捧起了我的脸,使蛮力把我拉近,我被迫弯腰,鼻尖几乎与她的相抵。

“我,见过你……”她呢喃,眼眸湿润,微微泛红。

听到这话,我心头顿然一颤。

“在何处见过,窈窈可还记得。”我轻覆住她手背,单膝着地蹲跪她身前,仰望她。

她用力点头说记得。

“在梦里,”鼻音浓重,她哧哧地笑,笑声甜软得像饴糖,“你就是,常来我梦里的……小郎君呀……”

说着,她扑到我怀里,枕着我肩窝。

我强忍着哽咽,拥紧了她,说不清此刻心底是何滋味。

尽管她失了记忆,也还是抹不去,我留在她心底的残影?

“我……总是出现在,窈窈梦里吗……”话说出口,我才发觉自己嗓音无比沙哑。

“是啊,”她趴在我肩头一阵猛吸气,然后满足地道:“喜欢你,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呀……又漂亮,又好摸,又好闻……最喜欢你了……”

我被她说得心荡神摇,一颗心扑通扑通不停狂跳。

突然,她从我怀中直起身子,很委屈地瞪我,口中含混不清道:“讨厌你……”

我呆愣。方才还说喜欢,现在怎么又讨厌了?

“你总走掉,”她眼眶里有泪打转,嘴唇都在颤抖,“我一醒,你就走掉了……讨厌……太讨厌了……每次,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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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窈窈,”我说,“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窈窈想抱就抱,想看就看。”

“真的……么……”

“真的,”我攥住她的手,握紧,“我是你的……一直,都是。”

她心满意足,笑了。

却是喃喃:“桃子……想吃……”

我起初不解其意,直至注意到,她的视线落上了我双唇,久久凝定。

“桃子……”她伸出食指,轻点在我唇瓣,“想吃……”

似有把火烧在我胸腔里,愈烧愈烈。

“你现在不算清醒,”我苦笑,“我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她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眼皮打架,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

罢了,罢了。

她想要什么,我都给。

我是她的,一辈子都是。

“那……我要吻你了……”我缓缓凑近,慢慢闭上眼。

含吮过她温软的唇,加深了唇齿间的辗转交缠。

……

【四】

我从卧榻上惊醒,冷汗浸透中衣。

又做噩梦了。梦见她在雨中讥笑着睥睨我,梦见她其实没有回来,梦见我又是孤守着西楼,美梦一次又一次破碎。

手下意识探向枕畔,只触到冰冷的枕,冰冷的锦被。

仆从见我起身,忙道:司空先前高热不退,如今可算是醒过来了。

我不语,头痛欲裂,却不及心口绞痛半分——尚未完全清醒,仍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我不知窈窈回到我身边是幻想还是真实——如若,这又是我一场可笑的幻梦呢?

心慌意乱,我顾不得穿好外袍,踉跄着直往外冲去。

窈窈也是这时端着药碗进来的。

我们正正迎上了彼此,皆怔在原地。

不是梦。

我凝着她,眼眶酸涩。

终于能如常喘上一口气了。

“雁回,你快回榻上歇着,”她轻声唤我,药碗在掌心稳稳端着,另一只手已熟稔地挽住我臂弯,“外头冷,你才受过风寒,仔细身体。”

我被她牵着回了卧榻,她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衣袖传来。

竟让我觉得比暖炉还要暖。

咽着她一勺一勺喂我喝下的药,我缓了缓神,猛然想起生病昏迷前那段不愉快的记忆——她脱口唤我“青虬奴”,我以为她忆起了前尘,情急追问,反惹她悲伤心痛,举起枕畔那幅我亲绘的她的画像,声声质问我昙璿王妃之事。

我与她同时抬眸,“对不起——”竟是异口同声。

她神色微怔,唇角欲扬又止:“你道哪门子歉?”

我凝眸,只道,“让窈窈心里不安,是我的错。但我是真心爱慕窈窈,什么样的窈窈我都钟情,不是当作了谁的替身,不是心结未了,不是——”

话未说完,她已舀起一勺汤药,瓷勺轻抵我唇间,截住了余音。

“你很好。”她说,嗓音莫名低哑。

这并非我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五年前暴雨滂沱,我跪在泥泞中,恸哭着问她,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

——你很好。

三个字,简短而压抑。

我已知晓她从前怀有苦衷,也不怪她将我轻弃。

只是,每回想起当年情形,仍剧痛如钻心。

耳畔倏然响起她的话音,将我思绪拽回。

“雁回……”她搁下药碗,认真地望我,“我亦钟情于你,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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