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也立刻反应过来,看曹操没有任何驳斥的模样也放缓了语气:“但朕也不是觉得他做得不好,不管如何,袁术此人居然妄图动摇国之根本,该杀!”
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没有人给出回应,也没有人敢抬头看生气的他。刘协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是感觉到痛快的,可不知为何他又有些后背发凉,甚至于内心无比惊恐。
没有人去附和他说的话,都在等待他的判断,这应该是他高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感觉不到这种高兴,没有大权在握的这种欣喜,反倒开始觉得慌乱不知所措起来。
他,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才能表现出他是皇帝?要怎么做才能表现他就应该是皇帝的模样?
痛斥已经痛斥过了,接下来呢,接下来要怎么做?
人是会模仿的生物,这种模仿并不是说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是会在长年累月的环境影响、身边所有人的言传身教下,不自觉地去学习自己认为是“权威”的人的举动。
刘协就在模仿,但很可惜,他模仿的人也只有董卓、李傕、和郭汜这些人。因此他大发脾气,大声辱骂,然后毫不犹豫只说出自己的目的也就是杀死袁术,剩下的全部让手下人去办。偏偏这样的皇帝刘协不敢去当,因为他太怕自己也成为董卓了。
袁术是要死,关键就是他不能是被人杀死,而是必须要“自杀”。
“若是有人杀了袁公路,那么接下来称帝的人会越来越多。唯有袁公路‘畏罪自尽’,才能显露出今上的不可动摇。”
姚珞叹息着摇了摇头,回到家里有些疲惫地伸了个懒腰:“不过听到刘玄德被骂了个半死,我就开心了。”
“你就那么讨厌他?”
“也不是那么讨厌,就是觉得这人老在我面前晃就很头疼。”
脱下朝服后姚珞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声音里也多了点叹息:“反正现在对袁术是‘共讨之’,袁绍估计开心死了。”
“……”
陈宫对这对袁氏兄弟也格外有些无语。要知道这对兄弟已经撕扯了个一干二净有我没你,偏偏在这个时候两边和谈好了一样互相呼应,一个打完另外一个接着上。现在袁术做了个大死,袁绍铁定在那边鼓掌叫好。
“只不过今年扬州有旱情,可能会比较危险。”
“嗯?又有旱情?袁术那家伙在有旱情的时候选择称帝,不是上报捞粮?”
听到陈宫的叹息姚珞也有点头疼,虽然现在各路形式都有了不小的变动,但她也不得不说一句袁术真的是在钢丝绳上疯狂起舞。
“怪不得刘备那家伙只是围而不攻,原来如此。围着了就要关心他这里,旱情一起后面自然会乱……好个刘玄德,我就不评价他什么了,好活,好绣活,这件嫁衣我姚某人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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