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晏没想到宋长斯会直接道歉,吓了一跳,原本挤成一团的脸迅速舒展开来,又肉眼可见地写满无措。
你、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从小到大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处理,从来没有向其他人袒露过心迹,如果我把我的心事告诉其他人,得到的不一定是其他人的关怀,很有可能是其他人的漠视或者不耐烦更或者把我当成一个笑话。
宋长斯抬着眼睫,眼里映出殷晏怔愣的面容,他目光专注得似乎要把殷晏的脸深深刻在自己脑海里,他问殷晏,你对我的家庭了解多少?
殷晏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太了解
他只知道宋长斯父母只有他这么一个omega儿子,以及宋长斯父母大概率是喜欢攀炎附势、拜高踩低的人,而且把宋长斯这个omega儿子当成帮助自己跻身上一层圈子的工具人。
可他们毕竟是宋长斯的父母,即便殷晏心里再看不上他们也不好意思当着宋长斯的面说他们坏话。
宋长斯笑了笑:今晚你就知道他们是多么糟糕的父母了。
殷晏看着宋长斯的笑,突然感觉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揪起来那般疼,他飞快地跑到餐厅把盘子放到桌上,又飞快地跑回去用力抱住宋长斯。
不管你父母喜不喜欢你、疼不疼你,现在都有我喜欢你、有我疼你,你父母是糟糕的父母,但我肯定不是糟糕的老公!殷晏说得激动,照着宋长斯的脸啵唧一口,还在上面留下了可疑的透明液体,老婆,老公永远爱你!
宋长斯揉了揉殷晏的头发:谢谢老公。
殷晏飘了,被老公两个字吹到了天上,再也下不来了,他豪情万丈地拍了拍胸脯:哪怕他们不要你,我也要你,你那么好,我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把你含在嘴里,把你供起来、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欺负你、靠近你。
宋长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等殷晏话音落下,他也开了口:其实我刚才吃醋了。
殷晏倏地一顿,瞪圆眼睛:嗯?
宋长斯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尽管很难以启齿,可他依然决定把内心话告诉殷晏:我不说是因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生气,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犯不着拿过去的事和你怄气,可是想到在我之前还有一个omega占据着你的内心,被你当做初恋心心念念地记到现在,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地吃醋。
殷晏心里真是又甜又苦。
甜的是他老婆吃醋,苦的也是他老婆吃醋。
倘若时间倒流,他一定会离那个omega女生远远的,绝不让那个omega女生影响到他宝贝老婆的心情。
殷晏张着嘴,小心翼翼地说:我和那个omega女生之间真没发生什么,你想我那个时候才六七岁,我懂什么?
宋长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你现在还吃醋吗?殷晏说,如果你还吃醋,我可以再解释一遍,只要能让你不吃醋,我解释多少遍都行!
宋长斯摇了摇头:不吃醋了。
殷晏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原因等有机会了再告诉你。宋长斯轻轻推了下殷晏,你去餐厅等着,我盛好饭菜就来。
殷晏觉得宋长斯前面的话怪怪的,似乎瞒着他什么,不过他沉浸在两个人解决完问题和好如初的快乐中,没有多想地跑去了餐厅。
下午,殷晏在电话里把白光瞿教训了一顿,再三叮嘱白光瞿以后不准在小舅妈面前乱说话。
委屈极了的白光瞿皱着脸,那模样和神态和殷晏如出一辙。
我哪儿知道你开着免提?你自己不注重隐私还怪起我来了!白光瞿粗声粗气地为自己辩解。
然而殷晏不听,还威胁道:你再狡辩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白光瞿瞬间败下阵来,敢怒不敢言地嘟囔道:小舅舅是个妻管严还不承认,只知道把锅往我脑袋上甩。
殷晏下巴一抬:哼!
下午四点多,宋长斯带着殷晏回了家。
宋长斯的父母住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房子是两百平的错层,刚走进去,殷晏就被房子的装修震住了。
这装修得
也太奢华了。
整个客厅都用了昂贵的红木,靠近落地窗的置物架上摆放着许许多多易碎的装饰品。
那些装饰品一看就上了年份,也不知道真假,若是真的,随便顺一个走都能抵平常老百姓一家人上百年的生活费了。
殷晏记得宋家还没有富裕到这种程度吧?连他家老头子都舍不得把好不容易得来的珍品随便放在外面给人看。
假的。宋长斯悄悄在殷晏耳边说,只有一个是真的。
噗殷晏没忍住乐出声。
走在前面的宋长斯母亲也就是江韵闻声转头,疑惑的视线在殷晏和宋长斯之间转了两圈:怎么了?
没事!殷晏憋着一口气,努力把嘴角往下压。
江韵笑了笑,她本就和宋长斯长得像,笑起来更像了,她比了个手势,温温柔柔地说:这边请,长斯爸爸还在路上,很快就回来了。
第62章相册
江韵把他们迎到客厅,叮嘱宋长斯好好招待殷晏后,便转身去了厨房。
殷晏坐在沙发上东张西望了一圈,没有瞧见保姆的身影,看来江韵是要独自准备所有人的晚饭。
可江韵那身打扮看上去不像是能做饭的啊。
有谁会穿着貂皮做饭
殷晏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凑到宋长斯耳边:我们要不要去帮一下忙?
不用。宋长斯牵起殷晏的手捏了捏,他轻声解释道,家里请了阿姨的,估计她想在你面前表现一下,就没让阿姨过来,既然她喜欢折腾,就由她折腾去吧。
这话说得殷晏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下巴,别别扭扭地开口:原来我这么受重视啊。
可不是吗?宋长斯笑了笑,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殷晏高兴应道:好啊!
听宋长斯说他出生后就住在这里,住到十九岁那年考上大学才搬出去,上大学后他就没有回来过了,上班后更是连回家吃顿饭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不过家里一直留着他的卧室,保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去打扫,里面的东西也几乎没有动过。
卧室的风格还停留在十多年前,中间摆着一张柔软的大床,大床左边是用整面墙做成的书架,右边是放了台式电脑的书桌,床头也被改造成了三层的横向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堆满了高中三个年级的课本和资料书,一盏黑色落地灯立在床边,灯头朝着床头,看得出来它在十几年前经常被卧室的主人使用。
殷晏在卧室里来来回回地晃了好几圈,东摸摸西看看,对宋长斯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真是好奇极了。
宋长斯任由他乱碰,索性拉来椅子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眼中含笑地安静看着他。
殷晏摸了摸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书架,抬眼看见书架上面几排放着许多本他看不懂名字的英文书籍。
抽出其中一本翻了翻,入目便是整页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符,看得殷晏眼花缭乱。
殷晏赶忙把书籍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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