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晏哦了一声。
虽然他不喜欢师良,但是也做不到在人家正开心的时候扫兴。
于是他转过身体,端正坐好,抬起下巴问道:然后呢?
师良道:没有然后了。
殷晏惊讶道:你不是要跟我分享你的喜悦吗?
师良更惊讶:我已经分享完了。
殷晏:
沉默半晌,殷晏才幽幽开口:你知道你为什么朋友不多吗?就是因为你弯弯绕绕的心思太多了,你总要把一件事翻来覆去地掂量半天才选择要不要说出来,朋友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耐心等你。
说完,他朝师良咧嘴一笑:我也要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悦,明年我和我对象要去爬山,我们会在山上过夜,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嘿嘿嘿嘿嘿
师良:
他转身就走。
他实在做不到像殷晏这样把这么私密的事都拿出来说。
这天晚上,寝室里剩下的两个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
师良前脚刚起,殷晏后脚也起了。
两个人先后脚洗漱完并收拾好衣物,最后又是先后脚出门。
他们坐上同一辆代步车来到学校门口,一眼就看见宋长斯和他的车在路边上等着了。
师良走在前面,看见宋长斯的刹那,他两眼一下子来了神采,忍不住扬声喊道:长斯哥!
宋长斯穿了一身深灰色的双排牛角扣大衣,往常抹了发胶的头发柔软地搭着,垂下来遮住了饱满的额头。
他眯眼笑起来的样子格外好看,把整个世界都衬得没了色彩。
宋长斯对师良招了招手。
师良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开口便道:长斯哥,你怎么把我的微信拉黑了?我找你人都找不到。
不是还有电话吗?宋长斯说,你保存我的号码了吗?
师良忙不迭点头:当然保存了。
宋长斯说:我还以为你没有保存我的号码呢,不然怎么会找不到我人。
师良解释:我一直都有保存长斯哥的号码。
宋长斯笑了笑:保存了就好。
师良听着这话,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他原本是想问宋长斯为什么把他微信拉黑来着,怎么就变成他没保存宋长斯的号码了?
但师良没来得及多想,思绪就被殷晏暴躁的声音打断:师良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和我们一起?
第35章怀疑
殷晏懵了。
师良也懵了。
两个提着行李包并从同一间寝室出来的人懵逼地对视了一会儿,才同时把头扭向宋长斯。
宋长斯上前接过殷晏手里的行李包,轻声安抚道:我之前答应过师良一起爬山,想着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就顺便约上他了。
你不是已经把他的微信删了吗?都这样了还履行什么诺言?殷晏不高兴极了,刚才看见师良在宋长斯面前停下来的那一刻,他甚至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明明宋长斯都当着他的面切断了和师良的联系,谁知到头来宋长斯删掉的只是一个微信而已。
殷晏还想起来
昨晚师良跟他说期盼了很久的一件事终于要到来了,敢情那件事就是和宋长斯一起爬山。
殷晏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委屈,他眉头紧皱地看着宋长斯,被宋长斯牵了几次都不肯往前挪动脚步。
你骗我。殷晏听见自己的声线都在发抖,他用力攥紧手心。
抱歉,我没想骗你。宋长斯叹了口气,索性直接牵住殷晏的手,他在殷晏耳边说,删微信这种做法治标不治本,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就忍这一次好吗?这个周末过后,他再也不会和我联系了。
闻言,殷晏扁着嘴巴,沉默下来。
他心里十分清楚,宋长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巧言善辩,哪怕骗了他也能找到一百个理由应付他。
可是听完宋长斯温声细语的话,他又情不自禁地想去相信宋长斯。
不远处,师良脸色难看地盯着还在窃窃私语的两个人,他听不清那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却能看见宋长斯牵住殷晏的手。
十指相扣。
是一种非常亲密的牵手姿势。
在他印象中,只有情侣才会这么牵手。
师良突然想起昨晚殷晏说他和他对象爬山,他对象
难道是
师良脸色骤变,还没来得及多想,冷不丁在余光中看见身侧的驾驶位车门被人打开了。
他转头看去,顿时愣了下:华盈姐?
从驾驶位下来的人正是华盈。
紧接着,副驾驶位也下来一个人,是和师良有过几面之缘的季白。
季白把手搭在车顶上,笑着对师良打了声招呼,又说: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把行李包放到后备箱去。
师良愣道:你们
季白哈哈大笑:没想到吧?我们也一起去山上泡温泉。
师良:
他把行李包放到后备箱,抬头看见宋长斯已经安抚好了殷晏的情绪,尽管殷晏还是闷闷不乐,可好歹跟着宋长斯走了,也没再发脾气。
宋长斯打开后座车门先让殷晏坐进去,才走过来把殷晏的行李包放在师良的行李包旁边。
师良犹豫片刻,还是不甘心地问道:长斯哥,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去爬山吗?为什么你突然喊来这么多人?
嗯?宋长斯面带不解地看他,你什么时候说只要我们两个人了?
我师良一时语塞,他仔细想了想,他的确没说只要他们两个人爬山的话,因为他压根没想过宋长斯还会喊上其他人。
宋长斯看着师良的脸色变了又变,这才意识到什么一般,他愧疚地开口:不好意思,小良,我想着人多热闹就把大家喊来了,我们两个人玩是玩,大家一起玩也是玩,还是热闹点比较好玩,你不会介意吧?
师良目光怔怔地看了宋长斯许久,慢慢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抹苦笑:既然是长斯哥的决定,我又怎么会介意?
对了。宋长斯又想起什么,你和殷晏既是同学,又是室友,我没记错的话,你比他大半岁?
师良说:这个我不清楚。殷晏这个人很单纯,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脾气直了点,说话也直,路上他要是说了让你不高兴的话,他多包容他。宋长斯笑道,大半岁也算是哥哥了呢。
师良喉头滚动,半晌才挤出一个好字。
这番话太熟悉了。
他记得不久前他和宋长斯打电话时,宋长斯也在电话里说过类似的话。
宋长斯话里话外都是把殷晏当做自家人的意思,而他被宋长斯用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