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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屿不会唱情歌,还是他自己,在几年前一个节目采访说的。

当时他拍了一部都市轻喜剧,女主是一个刚走红不久的小花,对方的经纪团队跟谢时屿这边联系,说希望这部剧播出期间,除了正常营业,能合作炒一下CP,对彼此都有好处。

谢时屿那时候算不上顶流,咖位相近,对方压根没想过他会拒绝。

所以不打招呼,就在剧集采访中让主持人反复cue他,引导他去说自己喜欢女主这个类型的女孩子,还让他为女主唱情歌。

不好意思,谢时屿彻底厌烦,没有起身的打算,眉眼冷淡握着话筒,我不擅长。

那期采访是直播的,女主下不来台,主持人又心虚,出了满头冷汗,屏住呼吸挂上笑意,周旋说:就唱一两句也可以的。

谢时屿就真的只清唱了一句。

态度似乎很认真,但情歌听起来毫无感情。

江阮退出超话,想关掉手机再睡一会儿,忽然看到#谢时屿清唱情歌#这个话题竟然上了热搜,眨了下眼,犹豫半天,还是点了进去。

那个芭蕾舞视频的最后,所有背景乐都隐没,谢时屿清唱了片尾曲的高潮和收尾部分。

【呜呜呜呜呜呜我直接泪崩!!!】

【他以前跟人唱歌是这样吗?不,他不是,好双标一男的。】

【以前的谢时屿唱情歌:好高冷好拽一男的,听起来不会爱上任何人。】

【现在的谢时屿唱情歌:每一句不爱你的歌词,听起来都像在表白。】

【配上那个视频简直绝了,那不就是从头到尾的男友视角吗?!我抱着手机在床上疯狂打滚,太涩了太涩了!下周播出之前我要备好一盒纸巾,来堵我的鼻血呜呜。】

江阮眼花缭乱翻了十几分钟各种评论,仍然对自己很可能要翻红这件事没有任何实感,像做梦似的一脚踏空。

一周后,最新剧集播出。

播出当晚。

剧组这边在拍的,却是出柜的那场戏。

钟寻总是缠着楚听冬,问他愿不愿意以后为了他跟家里出柜,楚听冬很烦他,也一直没有给过明确的答复。

那你什么意思?你随便应付我,回答一句也行啊,就非得这样,你要玩我吗?钟寻又倔又犟,张了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像是不知羞耻,你艹完我觉得爽了,别的就不管了吗?

别胡说。楚听冬皱起眉。

我看你就是这么想的,钟寻无理取闹,还让我跟你去什么北京,用不着高考结束,你就烦我了,成天装什么大尾巴狼?

此时已经入冬,再有几天就要过年,离高考也只剩下四个月。我说带你去,楚听冬深吸一口气,不想跟他吵架,前提是你得考得上,所以你能考得上吗?

怎么不能?钟寻较劲。

好,我没说你不能,楚听冬伸手去搂他,感觉搂着一个格外不受控,一不留神就会横冲直撞的小牛犊子,然后低头亲他的眼睫、鼻尖,最后吻落到唇上,你好好考行吗,尽量考好一点,我也好跟钟叔叔去说。

钟寻红了脸,被瞬间哄好,轻哼了一声,我知道。

卡!准备下一镜!

谢时屿松开搂在江阮腰上的手,意兴阑珊地抿了抿嘴唇,见江阮走了,就去张树那边找骂,我要是故意NG几场,会怎么样啊?

张树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在校的时候,一开始张树跟谢时屿关系很差。他们导师年纪大了,再喜欢的学生,也没精力完全手把手带,所以每年都会把新生分给师兄师姐们。

谢时屿很有天赋,但这种人最不听话,永远不服管教。

张树擅长的是慢节奏生活化的镜头,一收一放都是烟火气,而谢时屿截然相反,他拍旷野风暴的那套东西,注定更适合大片。导师让他们分在同一组,也有互相学习的目的,但磨合必然是个艰难的过程。

真正关系好起来,还是张树母亲生病,他开始三天两头去医院的时候,谢时屿帮了他许多忙,也终于愿意冷静下来去琢磨他电影独特的节奏。

浪得你,张树骂他,少性.骚.扰我剧组的演员。

行吧。谢时屿很遗憾。

楚听冬比钟寻考虑得更多,他从没把喜欢这两个字说出口,但他是真的想跟钟寻在一起,不只是这匆匆相逢的高三一年。

所以,他暂时没有出柜的打算。

但计划总是猝不及防被打破,越不愿意的事,越会发生。

三镜一次!Action!

晚上。

钟父和吴玉兰都去了亲戚家,家里只剩下楚听冬和钟寻。

卧室没开灯。

谢时屿抱着江阮,膝盖分开他的腿,低头很凶狠地吮他的唇,舔到江阮的嘴唇湿润发烫,红肿得不能触碰,才终于松手。江阮的脸颊被窗外透进来的光分成半明半暗,谢时屿望着他,移不开视线。

少年眉眼艳丽干净,唇色却像是被蹂|躏过,好像他的一半永远纯洁,另一半跟着他堕落。

你抱得太紧了。江阮埋怨。

谢时屿缓缓松开他,去厨房给他做宵夜。

江阮却又追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亲他的后颈和耳根,然后伸出手,白皙冰凉的手指亲昵地去捧他的脸。

谢时屿受不住他这种不动声色,甚至连自己都没琢磨明白到底想干什么,就主动迎上来的勾引。

又低下头去亲他。

像是要把他吞入肺腑里。

谁都没听到身后客厅的门响,直到钟父暴怒的声音惊雷般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江阮险些被吓死。

但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谢时屿已经拉着他,将他推到了身后。

钟父目龇欲裂,嘴唇发抖,不敢想象刚才看到的画面,他去握放在门边的棒球棍,胸口剧烈起伏,时空静止凝滞,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谢时屿不肯让开。

他最后没能下得去手。

你们你们,钟父满腔子血都往上涌,颅顶发胀,我怎么养出这么下贱的儿子!我生的是个畜|牲吗?

他一双眼看得清清楚楚,钟寻勾着楚听冬的后颈,整个人柔软黏腻地缠在他身上。

不知廉耻地拥吻,像个婊|子。

江阮浑身发抖,恐惧、失望、愤怒,没来由的委屈全都交织在一起。

原来还是只怪他。

滚,都给我滚,钟父不堪重负跌坐在沙发上,好像瞬间苍老十岁,楚听冬,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啊,怎么也跟着他乱来?我不打你们,你们也不许再给我胡搞,钟寻,滚去住校,你他妈还要不要脸?玉兰阿姨怀孕了,知不知道?

他跟吴玉兰早就想再要个孩子,对钟寻实在太失望了,没有任何指望,现在忽然怀上,又惊又喜。

没想到回家撞见这么一出,幸好吴玉兰留在亲戚那边,今晚没回来。

不然再被气坏了,影响到孩子。

江阮愣在原地,他都没察觉,自己的眼泪什么时候流下来的,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哭,为他下贱,为他不知廉耻、不要脸,还是为他终于被彻底放弃。

恭喜啊,爸爸。江阮声音微颤。

卡!场记跟着打板。

江阮偏过头擦眼泪,谢时屿递给他湿毛巾和冰袋,待会儿有粉丝探班,敷一下,眼睛肿了不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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