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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大家拍摄都辛苦了,我请客吃宵夜,想去的去,困了的就回酒店睡觉,养精蓄锐。张树说完这个消息,又挺神秘地跟剧组里几个女生说,我还请了给咱们唱片头的那个老师。

边拍边播的模式之下,废片率极高,剧组工作人员的压力非常大,越是临近开播,越忙得焦头烂额,情绪上也紧绷着一根弦。

宵夜已经不足以抚慰人心。

但是,帅哥可以。

张树选了家环境很好的火锅店,大几十号人,要了个包间,过去时对方已经到了。看上去是个很年轻的男生,染了金亚麻发色,戴着顶鸭舌帽,还没到初春就只穿了件机车皮衣,很嘻哈的造型。

洛新,五年前出道的一个大火男团的主唱,现在算是单飞了。

去年新出的个人专辑大火,单曲热度攀至华语音乐榜前三,是时下炙手可热的唱作人。都在这边坐,想吃什么随便点,等开播以后可没时间再出来吃宵夜了啊。张树回过头,开玩笑说,反正是洛老师请客,别客气。

行啊,我请就我请。洛新无所谓地抬头一笑。

他随手拉开旁边的椅子,朝江阮招手。

江阮一顿,过去坐下。

谢时屿走在他身后,像是懒得绕路,直接就近坐到了他旁边。

等开始上菜,江阮才偏过头低声问洛新:你不是说给自己放了个长假,这几天要出国?怎么突然过来,也不提前告诉我?

洛新拧着眉,坦然道,你跟别的男人拍感情戏也没告诉我啊。

没良心,我每天去给你喂鸟,你背着我出来勾搭男人。

江阮一脸麻木。

我前几天让人去给审片的李组长那边送了点儿东西,张树吸着烟,姿势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隔着火锅沸腾后的热气,跟谢时屿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肯定会跟别的剧撞档期,有点吃亏。

之前江阮差点去拍的那部《凌霄》,全名《凌霄剑上霜》,已经定档了3月1号全网开播,自带百万原著粉。

《复读生》本来也是打算定在三月初开播的。

谢时屿晚上离开录音棚后就阴沉着脸,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听到张树的话,没回答,语气不善,反问了一句:跟我撞档期?

张树:

也是,跟谢时屿撞档期的剧下场都不太好,就像当年的江阮

张树机敏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江阮并不是很饿,也好几年都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如果不是主创都来了,他不好一个人走,现在可能已经回了酒店。

我这次的新歌怎么样?洛新兴致勃勃地问江阮。

他手臂一直搭在江阮椅背上没放下来过,是个很亲近的姿势,像半拥着他,给他夹菜,又扭头对他说,早就想给你听demo,但是你一直没回家,而且这边拍戏昼夜颠倒的。

挺好听。江阮随口夸他。

他连着拍了几天夜戏,有点累,而且待在这种喧闹鼎沸的地方很容易困,只能强打起精神,正低头要吃东西,却被旁边的人突兀按住了手腕。

你在想什么?谢时屿眉眼冷硬。

江阮手上一顿,才看到餐碟里的是基围虾饼,裹着金黄酥脆的面包糠,刚才他走神,没有认出来。

想明天的戏。江阮找了个借口,抿了下唇,又说,谢谢。

他有点海鲜过敏,他过敏的东西很多,但都不是致命的那种,顶多是皮肤发痒泛红,类似的细小折磨,过一会儿就好,所以自己平常也不是特别在意。

谢时屿慢慢地松了手。

*

高中那几年,谢时屿并不住校,也不在家住。

他住在一个朋友的赛车俱乐部。

跟那群人待久了很厌倦,觉得还不如躺在江阮那张小床上,看他写作业。所以追到江阮以后,他就时常晚上去江阮家里住,反正江阮家只有一个奶奶,而且他对老人嘴很甜,江奶奶特别喜欢他。

谢时屿坐在江阮床上,靠着他的枕头,一条长腿搭在床外,踩着江阮的毛绒兔子拖鞋,圆尾巴都被他踩得扁下去。

他叼了根没点燃的烟过干瘾,眉眼认真,低头修江阮的徕卡M3。

这相机有二十多年了吧?谢时屿问他。

江阮摇头,没有那么久,十几年的样子。

我怕给你不小心弄坏,外壳都脆了。谢时屿挑了下眉,指尖夹着小螺丝刀。

江阮家里很多老旧的相机,甚至还有1936年的康泰时,完全可以拿来当古董,都是江阮爸爸以前玩过的。

待会儿带你出去玩?谢时屿又给他修好了一个相机,拿起来对着他拍照。

江阮很上镜,他禁得住各种角度去拍,都漂亮得不像真人。

去哪儿?江阮放下笔问他。

谢时屿:飙车,走不走?

江阮:你没有驾照。谢时屿:怎么没有?

江阮:你未成年。

操,宝贝儿,谢时屿忍不住笑,坐直了跟他说,你知不知道赛车驾照?

江阮摇头,我不去,有危险系数。

谢时屿拿他没办法,俯下身,指尖勾住他白皙脖颈上那根长命百岁的红绳,逼迫江阮靠近自己,然后亲了他一口,说:知道了,骑摩托,带你出去吃烧烤,然后回家睡觉,行了吧?

江阮才点了下头,眼睛稍微亮了亮。

谢时屿知道他根本没那么乖,甚至有点叛逆,不然不会跟他这种混混谈恋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还喜欢骑他的摩托,每次晚上他来找他,就算他不问,江阮也会主动拉着他出去。

但是江阮没办法走太远,许多事也不能做,家里还有奶奶要照顾。

就是那天晚上,谢时屿不小心给他烤了一点海鲜,他和江阮在一起才一个多月,不知道他所有忌口,江阮也忘了,吃完回去的路上,脸就开始痒。

你在想什么呢?谢时屿捏着他的脸颊肉给他上药,眉头蹙起,乱吃东西。

江阮不太熟练地撒娇,仗着两个人距离很近,往前一凑就能亲到他,反正你记得,你看着我,下次我就不吃了。

*

宵夜吃了小半个晚上。

听到江阮跟谢时屿说起明天要拍的戏,张树也忽然想起来了,又喝了酒,拿他俩开玩笑,诶,明天开始可就都是你俩的对手戏了啊,可别不好意思,实在不行先一起去蒸个桑拿?

这部剧并没有什么直白的激|情|戏,但有一场含蓄的床戏,还有几场吻戏,牵手拥抱和暧|昧的肢体接触小动作就更多。

毕竟江阮演的钟寻是个小疯狗。

他天生莽撞,不懂什么叫含蓄的追求,不咬人就不错了。

吃到一半,旁边的剧组工作人员都扎堆凑到另一桌聊天拼酒,跟导演坐在一起还是放不开,说话都不敢太随意,拍戏时张树坐在监视器总是黑着脸,要么眉头紧锁,看着严肃迫人。

所以张树的话,只有离他最近的江阮和谢时屿听到了。

没必要。谢时屿眉眼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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