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陆了然,身体是好了,但别的不好说。
不过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需要慢慢来。
把人送走,房间里只剩下单岑和林陆两个人。
单岑打量了四周一圈,问道:这是哪?
他也是刚刚才注意到,这里既不是家里,也不是南湖,不知道林陆把他安置在了哪里。
疗养院。林陆坐到床边,像是怕他跑了般,径直拉过他的手握住,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单岑摇头,没有。
怎么在疗养院?他问。
林陆解释,医院人来人往,不利于你休养。
单岑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那我们明天就回去。相对而言,他还是喜欢住在家里。
这个不急。林陆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再休息几天。
单岑却摇头,我已经没事了,而且画展的事情还需要我去忙。
林陆:我已经和程老师请过假,等你好了再说。
单岑一怔,请假?
嗯。林陆忍不住捏捏他的脸,放心吧,没说你生病的事,只说你国外有急事,出国了。
单岑闻言放下心来,他的确是不想他晕倒的事情被人知道,谢谢。
林陆含笑看他,一句谢谢就完了?
单岑: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倾身在林陆脸颊上亲了一下,好了。
随即神态自若的退开身,如果不是注意到他耳根处那可疑的红痕,林陆都要信了。
他眉头一挑,倾身追过去就要亲在单岑双唇上,却被单岑伸手挡住,我没洗漱。
林陆却不依不饶,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
单岑有些羞恼,林陆!
林陆耍赖,就亲一下。
嘶!头疼!单岑一边往后躲,一边捂住脑袋。
林陆一怔,心紧跟着揪了起来,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叫医生。
不用!单岑赶紧拉住他,我没事。
不行。林陆以为他是不想看医生,低声安抚道,乖,就看一下,马上就好。
单岑:
怎么感觉醒过来后,林总变傻了?还是他的演技变好了?
单岑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眸,我没事。就是
林陆等得心急,就是什么?
单岑牙一咬,干脆豁出去了,就是得了一种不洗漱就头疼的病,而且
对上林陆黑白分明的眼睛,单岑嘴角泛起一点笑意,他伸手指了指床头,而且这里有呼叫铃,不需要跑出去叫。
林陆:
林陆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他家宝贝不会是被人魂穿了吧?
不然怎么变得这么腹黑,还这么的可爱?
好想揉一揉,搓一搓,最好能藏起来。
宝贝?你
我要去洗澡。第一次干这种事,单岑脸有些发红,只想找个借口死遁,所以一说完,他就要推开林陆下床。
林陆哪能放过他?
不教训一下真是要上天了,直接压住人亲了老半天才把人放开。
而原本白皙的宝贝已经变成了粉色,双唇更是透着隐隐的红肿。
单岑一边喘息一边瞪他,流氓!
林陆心情大好,半点不在意,甚至还低头亲了他一口,道:只对你流氓。
单岑:
好吧,有一点点开心。
他轻咳了一声,微微偏开头,我要去洗澡。
这回林陆没再阻止,不仅放好了热水,还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口,殷勤道:要不要搓背服务?
当然,别的服务也可以!
砰!
单岑毫不犹豫的甩上门,如果不是林陆躲得快,那门板可就砸他鼻子上了。
林陆半点也不恼,甚至还露出了笑意。
嘿嘿!
他家宝贝可是空着手进去的,所以洗完澡后没衣服怎么办呢?
林陆已经能想象到单岑割地又赔款的景象了。
他笑道:宝贝你小心点,有事叫我。
知道了。
单岑脱了衣服躺进浴缸里,热水漫过身体,顿时舒服得忍不住眯了一下眼。
这些天里,林陆虽然每天都帮他擦身,但因为他经常冒冷汗,所以身上依旧黏糊糊的。
现下总算是舒服了。
再者,他也要想想,之后要做些什么。
从睁眼到现在,他一直有意的忽视掉那段重新回来的记忆。
因为对他而言,那段记忆就是禁忌之地,随时随地都可将他拖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所以他轻易不敢踏足。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单岑缓缓的闭上双眼。
他记得,那时应该是秋天,前院的梧桐
突然,心脏像是被人紧紧的攥住,只能被迫停止了跳动,也让他差点忘了呼吸。原本搭在浴缸边缘的双手倏地攥紧,窒息感扑面而来,死神在逼近。
混乱的画面一闪而过,细密的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额间青筋凸起。
好似下一瞬,人就会晕过去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修长的手指骨节已经用力到泛白,看着竟是比那白瓷浴缸还要白上几分。
单岑心底的狠厉在无声叫嚣着,他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当日所受之辱,必将千万倍奉还。
情况几欲失控时,单岑猛地睁开眼,那双冰蓝色的瞳仁已经尽染血色,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就像是那嗜血修罗的周身黑雾,几欲将这人世间毁灭。
单岑拼尽全力,才堪堪的压下心里那喷涌而出的戾气。
那几乎已经触碰到他双脚的黑暗也终于被他重新压回了心底最深处。
但这也几乎咬碎了他一口银牙。
他甚至隐隐的感觉到喉间涌动的铁锈味。
半响,他眨了眨眼,眼中血色尽褪,眨眼间便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如若不是额头上还布满着细密冷汗,刚刚的失控就好似只是一场错觉。
可单岑知道,他们来势汹汹,稍有不慎,必是万丈的深渊地狱。
所以他必须跨过这道障碍。
如若不然,那终将成为一个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他炸毁。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要查明当年的真相。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宝贝,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