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按照规定,能够手握一定数量筹码在这个学校就算是安全了,重视筹码并没有什么错。但反过来说,过于在乎筹码,也更容易被筹码操控。
学生战争归根结底不过是游戏。
而筹码不过是为这场游戏加料的小玩意罢了。
把筹码视作第一要素的人,连学生战争的玩家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参与者。
而对于这样激不起任何变化的参与者,梁卿书本身的态度就比谁都要冷淡。
我说,既然没有比赛,不然就自己发起好了?蔡林文托着下巴道,随便弄个什么大型比赛就好,你那边不也期待很久了么?
我倒也没有那么无聊。
蔡林文却孜孜不倦地骚扰他:我明明看你的无聊都写在脸上了。试试呗,这么好玩的事,你不来参与一下,就太没意思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梁卿书的眼睫闪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蔡林文扬了扬眉毛。
梁卿书睁开眼,缓缓道:不过除了新校区的学生,我还想邀请旧校区的人。
第20章、邀请函
从新校区回来后,之后的几天,余深只要一放学就会再去前往社团大楼。
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弦乐社的几个社长就跟故意躲他似的,余深去了好几次,都没能跟他们见上一面。
而原本负责接待余深、帮着他找人的那两个前台女孩到了第三天也没了踪影,前台重新换了人轮班,新来的接待甚至一看余深是旧校区的就把他打发回去了。
这下子,就算余深再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也能清楚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了。
问题只在于,这个人到底是谁。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他加入弦乐社。
因为除此之外,余深不管是到新校区来,还是偶尔利用新校区的设施,都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第四次被拒绝后,余深便只好把加入社团的事搁置了下来。
与此同时,旧校区的日常还在继续。
余深没在新校区上过课,并不知道新校区的上课形式是怎样的,不过就眼下旧校区的情形来看,一切都意外地平常普通。
老师正常使用PPT和白板上课,教学内容也只是囿于全国|统|一|教材。学生需要跑操做作业,并不会天天为了筹码争夺得鸡犬不宁。
好像除了学生们自主了一点之外,一切都和普通学校没什么不同。
但尽管如此,那被勒令不让来学校的12个同学也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虽然对日常生活并没有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过多的空位还是像一个个的小黑洞一样,蚕食着班上同学的心,也让整个班级的气氛变得更加沉寂和不安。
有次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余深注意到班长方婷把班委们集合了起来谈话。
几个人表情晦暗又严肃,对话通过空气隐隐约约地传出来几句:
班长,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你最好再好好考虑
是啊,万一他们闹到校董会那边去怎么办?
要真闹到那边去,那岂不是我们有理?上次难道不算是新校区逼迫我们?
话不能这么说啊班长,上次毕竟是我们自己答应的
几个班委的声音都越来越小,只有方婷的声音越发尖锐和不满起来。
学习委员眼尖地看到不远处的余深,赶紧拉了拉方婷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方婷身形一僵,赶紧扭头看去。
她身后不远处,余深正巧不巧地从教室里走出来,修长挺拔的身姿甚至给这片走廊覆上了一片不小的阴影,略显苍白的肤色也削减了他的温和,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清矍。
余深手上随意地举着一个本,眼睛慢慢地朝着他们扫过去。
方婷差点被他吓一跳:余深,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来交个作业。余深没回答她的话,径直把本子递到了学习委员的手上。
啊对,下节课是思政课,老师说了让我提前把作业堆在讲桌上的。学习委员兼任思政课的课代表,一听余深这话简直如获大赦,匆匆跟方婷说了句有事下次再说就往教室里跑。
然而过了没两秒学习委员就又折了回来,抄起刚刚忘了接过的余深作业,又一次往教室里冲。
这一次,她连跟方婷打招呼都没了。
看出学习委员是在隐晦地对自己表达不满,方婷气得几乎是两眼冒烟。
但不过一会儿,她的表情就恢复如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摆出得体的笑容,对余深道:余深,你先别走,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说完这话,她的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其他人立马明白了这是让自己走的意思,一个个都飞速进了教室。
方婷这才觉得满意,开了话题的头:余深,你知道下周周三是什么日子吗?
余深斜靠在门框上,不咸不淡地道: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了。
方婷被他话里的冷意梗了一下,不大高兴地皱了下眉:行,那我直说了。下周三是校友回归日,我们学校要请一些已经毕业了的学长学姐们过来学校做演讲,也算是给我们这些后辈们打气。
余深听说过这种活动,不太在意地问:国旗下演讲?
方婷像是觉得他的话好笑:那些都是功成名就的大前辈,让他们到国旗下晒日头?可真有你的。
这话倒是不假,如果没混出点本事,母校也不可能回请这些学长学姐们回来,毕竟这种活动要的就是一个面子和炫耀。
余深嘴角却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极了讽刺:是么。可我觉得让他们来旧校区演讲,也挺不合适的呢。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余深知道方婷把自己旧校区班长的身份看得十分重,但旧校区显然远远不如新校区,这话说出来就是为了故意刺激她。
方婷也确实被余深怼得急火攻心,但想着自己接下来的目的,只能忍下耐心道:这没办法,不过我们旧校区也不是这场活动的主办,新校区才是。
她的话音刚落,刚刚被她赶进教室的文艺委员就走了出来,把一封带着红色火漆印章的信封递给了她。
方婷又把它拿给余深:这是新校区发过来的邀请函,每个班10封。活动不在学校里面办,是在外面的高级会场,我准备让你带着班上的同学一块去。
余深没有立刻接过,低头看了一下那信封。
纸面坚|挺漆黑,看上去精致高级,上面却没有写任何关键信息,隐隐散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余深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封信的来意,挑眉一字一句地道:我带同学去?这种事不是应该班长来做吗?我越俎代庖,不合适吧?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方婷到这会儿倒是变得异常坚定,强硬地道,这是班长命令,我有事走不开,只能你去。
走不开?余深轻笑一声,抱起胳膊说,原来如此。如果我没猜错,这封信里写的,大概又是什么要献上心筹码的赌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