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浴池,蒸腾的雾气袅袅攀升,女人的身影在水雾中若隐若现,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收紧,变得如同少女般细腻紧致,不再有方才垂垂老矣的模样。
呼她躺在浴池中央,发出一声极为愉悦的喟叹。
水声淅淅沥沥,浴池中的水被染成澄澈的红,猩红的血液从她头顶的天花板上不再亮起的水晶吊灯中坠落,一滴滴的,逆流成河。
渐落,溅落。
她伸出手,接住了飞溅下来的血液,像在捧着一朵意外温热的雪花,神态狂热又虔诚,陶醉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奥德。德洛丽丝突然开了口,嗓音沙哑却独有一番韵味。被她唤了名字的管家从阴影处缓步上前,对着氤氲水雾中朦胧的公主恭敬地弯下了腰。
亲爱的公主殿下,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
他德洛丽丝顿了顿,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那个唱诗班少年的面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眼中浮现强烈的渴望与贪婪。
池中的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深了。
那是一张多么漂亮的,近乎毫无瑕疵的脸庞!像是被天使亲吻过,上帝啊,她从未见过如此、如此让她心神荡漾的面庞!
只那短短几分钟就让她根本移不开目光!
从淹没在水下的四肢躯干开始,血色的纹路慢慢爬上公主漂亮的面庞,最终将她全身都抹上了鲜艳的红色。
她伸手从池边的托盘上拿起酒杯,贴心的管家早已为她准备好了最新鲜的血腥玛丽。公主浅浅抿了一口,又在管家的搀扶下从血池中站起身来,换上了一件得体的衣裙。
下一刻,那被红色遮盖的面容勾起一个极为骇人的扭曲弧度
我要将他划入最宝贵的收藏。
喂你真是用实力在诠释什么叫做在生死边界反复蹦迪蒋维站在楼梯下,和站在几个台阶上的少年面面相觑,扒拉着扶手却怎么都不愿意再上前了。
不是我说你,就算你想去呃,送死,也等我吃饱饭再带我上路不行吗?
几分钟前他们被少年一把从餐桌上拽起来,东西也没吃多少,集会都不参加了。他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儿,哪曾想眼巴巴跟在后头出去了才知道,顾安临竟然还要再回到楼上公主的房间?!
疯了吗?他们才刚从那里跑出来,现在又要回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也可以不去咯,少年耸耸肩,扭头露出狡黠的笑容,话说的冠冕堂皇。
反正为了保证你的心里健康,回来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哒。
蒋维目瞪口呆:喂太过分了,你这是胁迫,胁迫懂吗?
解庭南:所以你去不去?
少年的话大都带着玩笑成分,若蒋维真的不想去,他自然也不会逼他。
可他也知道,蒋维更多的只是嘴上抱怨几下,最终还是会乖乖跟着去的。
更别说他选择的这个时间还是相对安全的,毕竟其他人还在古堡里晚餐,晚餐后还有一场集会无论如何,既然人类不允许在这个时间段发生冲突,鬼怪也不该来找茬才对。
去,当然去。果不其然,蒋维连忙开了口,登登登地窜上好几节台阶。
我还真怕了不成!
解庭南挑起眉,似笑非笑:又不怕了?
蒋维讪讪一笑: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有些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自己总不能真的抛下队友,一个人回去教堂睡觉什么的这种事情太膈应人了,他也干不出来。
反正也到了晚上,百鬼夜行,换而言之,也许这里真的更安全了呢?
解庭南笑了一声,也没有反驳对方,而是往前了几步,站在他的前方,言简意赅。
我打头阵,沉哥断后,大家都注意安全。
虽然他的年纪毫无疑问是这里最小的,但又由于异能和在古代世界学会的各类武功防身术的buff加持,战力可以说是三人之中最高的。
两人都没什么异议。
少年一手抱着人偶,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漂浮在他们身前充当引路灯的火球,时不时偏过头和身后距离极近的两人说清楚了缘故。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而根据汉娜平时的观察,这个时间公主应该已经结束了洗浴,准备和管家去上礼仪课,再后还要去教堂祷告总而言之,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回到浴池那边。
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我们得把握好才行。
左沉道:要是公主去而复返呢?
那就跑呗,还能怎么样。
汉娜,想到了这里,少年唤了一声,你可以感应到公主的去向吧?
他还记得钟声响起时人偶的话。
汉娜羞涩道:可以是可以啦,但是距离太远的话凭我现在还做不到哦。
嗯,解庭南微微颔首,你随时注意周边的情况,一有变动就告诉我。
明白!
三人连带着一只小鬼,鬼鬼祟祟地摸进了顶楼。
由于生怕被公主或者是管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在接近顶楼时少年特意掐灭了掌心的火焰,于是如今用来照明的,便只有左沉手中那微弱的油灯。
情况怎么样?
唔,我没有感受到公主的气息应该不在这里吧,或者说是离得比较远汉娜说的十分委婉,提议道,要不,你们再走近一点?
确认了没有其他东西的存在,三人才敢重新站到了公主的房门口。少年微微垂眸,一眼就瞧见了先前刻在了门板上的单词
坟墓。
如今的他们,也算是一脚迈进坟墓里的人了,生死未知。
没有任何的迹象我想,公主应该已经离开了。没等他问,这回汉娜主动开了口,我们走吧!
解庭南扭过头去,和两人对了一个眼神。
三人破门而入。房间内的陈设一如既往,唯独那幅画像上的公主不见了踪影。
唯有一片空荡荡的漆黑。
他们动作迅速,掩上门的时候还不忘留下一道缝隙给自己留后路,左沉直接上手把空了的画框给搬了下来,搁到了一边。
画像被移开后,果然有一条深深的甬道,一眼还瞧不见尽头。
少年探头望去。
只是看那深处,隐约泛着深刻的红光。
三人对视一眼,少年第一个走进了甬道。蒋维左沉紧随其后。
甬道狭窄,还很矮,就连解庭南都要弯下腰才能确保自己的脑袋不会被撞到。兴许是常年不通风,里面弥漫着一股极度难闻的霉味,甚至还掺和了点别的什么气味。
腐烂的气味。
越往深处,空间才渐渐开阔起来,至少少年可以在里头站直了身子。
再往前不过百米就要进入红光的范围内了。解庭南顿住了脚步,干脆转了身,去等慢了他几步的两人,那边好像有点危险我们好做好准备了。
嗯,知道了我操?蒋维本还随口应着,却不知是突然看见了什么,脚步生生顿住了,眼中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恐慌来。
解庭南:嗯?
喂喂喂这没有搞错吧今天一连串地受到各种各样的惊吓,蒋维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活力再像一开始那样尖叫出声了。他的嗓子有些沙哑,瞳孔倒映着不远处一个巨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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