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劲风凌空劈下,解庭南骤然回头,瞳孔剧缩,一人从墙角直直跳下,泛着寒光的铁棍已经破风而至,直取他命门!
太快了!根本躲不开!
他重重咬下舌尖,疼痛蔓延开来的瞬间左手猛地抬起护住命门,掌心寒光闪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冰冷的利刃骤然出鞘,直直迎上那削尖了的铁棍,相接的瞬间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叮!
咣当!
偷袭者一愣,只感觉手上的重量一轻,瞳孔由于震惊急速扩大
只见半边铁棍哐当一声砸在水泥地上,轱辘轱辘滚了老远。
偷袭者:!!??
解庭南:
趁对方愣神的那几秒,解庭南抓着手中的匕首飞快后退拉开距离,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方才偷袭者的那一下力度不轻,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的手腕骨到现在还狂震、剧痛不已,若是没躲开后果根本不堪设想,显然是想要至他于死地。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拦他,明眼人都知道这会是谁的手笔!
亏得有这把匕首,不然掉地上的可能不是那半截铁棍,而是他的脑袋了!
解庭南猛地抓紧手中的匕首,再抬头时,平日温柔的瞳孔里如今一派阴沉,泛着猩红的冷意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一计不成,提着那剩下半截的铁棍就朝他冲了过去,他不得不往巷子里迅速后退。偏头避开挥至耳侧的劲风,刀锋又重重迎上铁棍,刺耳的叮当声中解庭南大脑高速运转,脑子里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对劲,这人是要将他逼进巷子里!
仿佛在印证他的所想,身后突然传来由远至近的杂乱的脚步声
糟糕,果然不止他一个人!
巷子里有埋伏!
失神片刻,偷袭者却猝然放了手,铁棍咣当整根掉在地上,少年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抓住细弱的胳膊抡了起来,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到地面上!
咣!五脏六腑仿佛瞬间同时错了位,喉头顿时涌上一股猩甜,新伤旧伤一时间居然让他躲闪不及。铁拳破空迎面击来,解庭南双目赤红,呼吸急促,像是濒死前骤然爆发出无限潜能的凶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着刀柄的手从侧面挥来,寒光一闪,竟猝不及防将偷袭者的半面手掌生生斩断!
被削掉的半截手掌啪嗒一声沿刀过的轨迹落地,鲜血从横截面猛地喷洒出来,溅了他满身满脸,白色的校服上沾染了惊心动魄的尘土与血迹。像是终于从剧痛中回神,偷袭者目眦欲裂,退后几步重重跌落在地,痛叫与嘶吼都迟了几秒,然后捂着手腕爆发出尖锐的叫喊
啊啊啊啊我的手!
解庭南急促地喘着气,手支撑着水泥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握着匕首,有些涣散的瞳孔透出一股野兽般的狠戾。脚步声戛然而止,他微微抬眼,看向从巷子深处赶来的同伙。
四个人,着装与偷袭他的那个没什么区别,一看就是不知道哪条街上的马仔,其中两个还烫了头乱糟糟的黄毛。各个都提着砍刀铁棍,却在对方眼神扫过来的瞬间纷纷僵在了原地,眼角的余光纷纷落向少年手中泛着寒光的刀刃,眼中流露出几分忌惮,踟躇着不知要不要上前。
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在身处劣势的瞬间将老大的手掌一刀砍断。
莫非老板是骗他们的,这小屁孩实际上是半个练家子?
双方僵持着,谁也没先动作,气氛一度陷入可怕的胶着。就在这时,他手中的匕首竟开始躁动起来。察觉到掌心的异样,解庭南微微低头,也有些愣住了。
银白刀身上竟然一滴血液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猩红色的纹路,在刀身狰狞地蔓延开来,像是刚尝到了鲜血的滋味,催促着,贪婪地想要更多。
上古流传下来的匕首总有点不为人知的功能。
解庭南歪了歪头,嘴角古怪地翘起,染了血的面容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原来如此,这就是不为人知的功能吗?
就在那一瞬间,方才被他削了半边手掌的那人尖锐地嚎叫起来!
杀了他!
十万!老板说了,杀了他就有十万!
打!给我往死里打!
说着,原本跪坐在地上的人竟然手足并用地爬了起来,眼中凶光毕露,没受伤的左手抓起被丢在地上的半截铁棍,朝他又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我杀了你
他的伙伴见状,也不再犹豫,咆哮着抄起手里的武器围了过去!
解庭南面无表情地压下澎湃的情绪,单手截住先冲上来的那人的铁棍往前一带,铁棍被他顺势抽开,往后扑上来的人身上猛砸出个血窟窿,匕首也在那一瞬间噗嗤一声戳入眼前马仔的下腹。右侧劲风,锋锐的砍刀将要朝他后肩处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解庭南瞳孔急速收紧,猛地抓住眼前马仔的肩膀,拔出匕首调转身形,将人送出去的那一瞬间,借着惯性作用向后猛退几步!
那人本就因手掌断裂严重失血,现在又被解庭南捅了一刀,体力根本支撑不住,竟然就这样被轻易地当成了肉盾往伙伴身上撞去!后方的砍刀此刻已经收不回去,只来得及调转了方向,眼睁睁看着一刀砍进了伙伴的后背,刹那鲜血狂喷!
在解庭南退后的那几秒钟,另一黄毛马仔从侧面嘶吼着举起铁棍,一棍子往他的腰腹处扫了过去!
嘭!
少年躲闪不及,被生生掼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从腹部爆炸开来,半边身体都仿佛没了知觉。一阵血气上涌,他骤然爆发出剧烈的呛咳,喉头鼻尖萦绕的都是浓重的血腥。
咳咳、咳咳咳
你不是很能打吗,臭小鬼!?黄毛马仔上前一步嘎嘎大笑,眼底满是恶意,没注意到底下少年微妙的表情变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铁棍
解庭南面色剧变,右手微动,掌心里的匕首凭空消失,眼中迅速酝酿雾气
老子今天就结果你!
砰!
黄毛的身体如残枝败叶般被人一脚踹了出去,额头重重砸向石墙,竟就这么被撞昏了过去!
哦?男人淡定地收回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嗓音有些沙哑,语气漫不经心。
是谁结果谁啊?
解庭南眯起眼看向来人。挺年轻的男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出头,但偏偏胡子拉碴,眼下一片青黑,老头汗衫沙滩裤人字拖,嘴里叼着烟,看着挺邋遢,但感觉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不认识。
这人为什么要来帮他?
男人轻蔑地挑了挑眉,目光转向了剩下的几个人,将嘴里还叼着的烟丢到地上踩灭,言简意赅。
你先走。
解庭南微微一怔。
那人正眼都没给自己,却显然在和自己说话。这时不走白不走,少年也没吭声,强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才走了几步脚下就一个踉跄,扶着墙才堪堪站稳,掌心由于擦伤一片鲜血淋漓。
马仔们没想到一个任务对象就够难缠,眼下居然又来了个帮手。眼下男人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动作干净利落,夺了铁棍就直接打了过去,一时间占据上风,显然是个练家子。
只是
解庭南脚步顿在原地,喘息着,五脏六腑像是重新被车轮碾碎了一遍那样疼,腰腹传来的剧烈疼痛与铁锈味像是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血性,大脑一片嗡嗡,有个尖锐又高亢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叫嚣着,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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