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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剑名不奈何(重生 修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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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恺怒吼:我被世人之言影响是我的错吗?!

是!徐霜策的厉喝比他还大:世人之言不可尽听,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彼此瞪视,须臾只见应恺眼眶通红,缓缓摇头道:我明白,我只是做不到罢了。

徐霜策一股怒意腾起,拂袖就要走,习惯性地抬手上肩要抱起小狐狸,手却落了个空,从宫惟透明的身躯中一划而过――他的小狐狸已经没有了。

剧痛如钢针般刺穿大脑,刹那间徐霜策失去了理智:好!那你就去送死吧!

宫惟试图捂住徐霜策的嘴,但即便他现场化出实体也来不及了。

话音落地瞬间两人都愣了下,徐霜策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紧接着,他闭上眼睛转身就走。

你还记得当年那场关于天下第一人的比试吗?然而还没走出十余步,身后传来应恺低哑的声音。

他像是强忍着哽咽,连尾音都在颤栗,说:要是我当初输了,也许一切还来得及。

徐霜策猝然顿住了脚步。

应恺走上前,躬身在小狐狸的墓碑前放了一朵花――一朵早已干枯的紫藤。然后他起身离开,脚步沉重却没有回头,就这样把自己的少年时代永远留在了身后。

而徐霜策没有动,双手在袍袖中微微发抖。

那天夜里雨又大了起来,徐霜策躺在黑暗中,听着噼里啪啦敲打窗户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梦里他看见一只毛茸茸火红的小狐狸绕在自己脚边转圈,又伸出两只前爪好似想要抱,他俯身想把它紧紧搂在怀里,小狐狸却突然变成了一个深绯衣袍的少年,背着手歪着头,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笑嘻嘻地看着他。

徐霜策心神一阵阵恍惚,不由自主地问:你是我的小狐狸吗?

少年轻巧地道:是呀。

徐霜策喉间酸楚,说不出话来,良久又问:你是特意回来指点我的吗?

少年点点头,眼底闪烁着鼓励:去吧!应宸渊是去治水的,但你是去救自己朋友的呀。

徐霜策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安定下来了,某块悬在半空的巨石终于落在了地面上。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想伸手去碰一碰那稚弱秀美的脸,但又怕触碰瞬间便如镜花水月般一切成空,半晌终于嘶哑地颤声道:如果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能再见到你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听见这话后少年笑了起来,眼睛里像盈满了璀璨星光,然后上前紧紧地、用力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雪后桃花般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徐霜策瞳孔猝然睁大,一瞬愣住了。

小狐狸永远与你在一起,不论生死。他听见自己耳际传来少年含笑的声音:因为小狐狸喜欢你。

随即少年化作无数绯光消失,怀中只余下幽幽桃花芬芳,久久萦绕不去。

翌日,江坝决堤,洪水滔天。

应恺出现在太湖上空,耗尽灵力止雨抗洪,数次被巨浪吞没。危急时刻徐霜策赶到,两人一同将泛滥洪水圈在太湖,力竭爆丹,终究功成。

四面都是水,铺天盖地的水。徐霜策被滚滚洪流彻底吞没,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向上挣扎,终于在金丹焚尽的疲惫中闭上眼睛,撒手沉向无穷无尽的深渊。

我就要见到我的小狐狸了,他想。

下一刻,清明神光从四面亮起,笼罩了整座太湖。

徐霜策愕然睁开眼睛,看见一只小狐狸四爪用力刨水,灵活地下潜而来,又圆又亮的眼睛里似乎蕴藏着笑意,在把前爪递到他掌心的瞬间身形变化,变成了梦里那个深绯衣袍的少年!

徐霜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只见深水中少年紧紧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无间无隙,随即拉着他迅速上浮,破水而出!

徐霜策飘浮在虚空中,喘息着扭头望去,发现应恺的神魂也同样半跪在地,惊愕莫名,看着眼前袍袖飞扬的少年神明。

我名唤宫惟,惟心之惟,乃是天道化出的一面镜子。

苍穹劫云密布,恍若世间末日,高空却有一扇天门缓缓开启,泄出层层清光,将宫惟完全笼罩在里面,那身影既清瘦单薄,又有种奇异的肃静温和:

每当天门开启时,我都会下界照出修士的灵魂。如果功德圆满,我就接引他们飞升成仙;如果问心有亏,我就送他们下鬼垣转生投胎,再世为人。

这时徐霜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他凝视着宫惟,沙哑颤栗地问:你是那只小狐狸吗?

宫惟目光转向他,随即笑了起来,像一团轻柔甜美到不真实的梦。

是呀,我就是你的小狐狸。

第81章

东天与北垣就这样同时飞升了。

天地所化的上古众神不会驻留上天界,大多神游太虚,万古一瞬,从不出现。只有凡人飞升的仙神才会长住天界,其中有愿意被人间供奉的,自然要保佑自己的信徒,否则对修行有大碍;也有不愿意被供奉的,终年诸事不理,一心冥思清修,只求早日化归太虚。

当时上天界有几位前辈大能飞升的仙神,基本都已经过了享受人间香火供奉的阶段,属于后者。但刚飞升的新神或多或少都有些凡间信徒,因此东天负责掌管凡间灵气充裕、不受天灾,而北垣则负责掌管人间的和平与秩序。

与凡间传说的神话故事不同,天界仙神其实是没有高低尊卑之分的――飞升过后都是神了,各自有各自的修行,各自求觅各自的大道,彼此之间数百年见不了一面,任何管束或干涉都无从谈起。

但宫惟很担忧应恺的杀障,因此经常造访天界北垣,与应恺对饮论道。

应恺可能是在沧阳宗内心苦闷久了,也没什么消遣,竟然学会了自己酿酒。正好满天界栽种了桃花,便以桃入酒,非常甘甜,宫惟往往论到一半就酣然睡去,醒来时已经身在东天神殿,身下是云雾般的软榻,徐霜策端坐在身侧手捧古卷,身姿挺拔面容专注。

宫惟摆摆尾巴,笑道:徐白,徐白,你怎么又把我变成小狐狸啦。然后熟练地蹿上徐霜策膝头,从桌案边探出脑袋,两只前爪趴在桌沿上,同他一起看书。

徐霜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桃子酒好喝么?

宫惟毫不犹豫:好喝!

又过一阵子宫惟去找应恺论道时,发现桌上只有茶没有酒,应恺一脸迷茫地道:霜策说桃花开得正好,想要学酿酒,已把我酿酒的工具借走多日未曾归还了。他说不要我教,等学会了请我痛饮,但我着实不知他何年才能学会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一度安静。

宫惟做了决定:走,咱们找徐白论道去。

两人一起腾云驾雾来了东天神殿,徐霜策欣然同意论道,于是拿出了自己刚酿的桃花酒与应恺对饮,又不知从人间何处招出一盘口水鸡。结果宫惟一看有鸡吃,什么论道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吃几口辣的就要喝一口甜的,甜完了又忍不住要去吃辣的,嘴巴不停快乐不止,在一边醺醺然听徐霜策和应恺聊天。两人聊了一阵凡间的战事,突然应恺无来由地沉默下来,道:我心中有一疑问,时常困惑不已。

徐霜策道:但说无妨。

应恺道:如果我当初没有去治水,索性便让下游百姓被洪水淹没,是不是如今战事已停,天下大同,谁都不用再战死了?

徐霜策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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