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岳池听他们说话听得云里雾里的,谁知道自己会被突然cue到,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给她起个名字?
陆岳池用手抠了抠缰绳,说道:我不会起名字啊
之前宝宝的名字不就是你想的么?
话是这么说陆岳池撇了撇嘴,说道:那以后我都不养她跟她起名字干什么啊?
言野又没说话。
特意来接待两人的教练听他们这么一聊天似乎也懂了其中的关节,那小孩似乎不知道带他来的人是谁,那个人似乎也没有捅破的想法,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就跟在旁边沉默。
陆岳池看着言野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就你硬要让我起名字那也不是不行。
以后再说吧,先学。言野拍了拍教练的肩然后离开。
言野踩了马镫翻身上马,引导着马匹走近了陆岳池。
陆岳池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好生生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跟生气了似的,不过他又凑了过来,还跟很熟练的样子,陆岳池主动搭话,叔,你什么时候学的?
挺小的时候。
那还挺好,见识挺大。陆岳池抿嘴笑了笑,扯了缰绳,说道:你会骑那就去骑呗,我学会儿就能学会了,到时候去找你。
加油。
说完,言野就调转了马头去了赛马的场地,心里窝了一团无名火,明明目的是为了能让陆岳池高兴一点,结果自己不怎么开心,似乎也让他有些惶恐,结论是,他并不怎么高兴。
赛马对他来说最多算一种娱乐活动,后来生活工作忙碌了很多之后也很久没来,算是沾了陆岳池的光来了这儿,一开始不太熟悉,只让马慢点走,等到完全适应之后,言野加快了速度。
陆岳池才刚刚让人松了牵住缰绳的手能够自己学着操纵马匹走路,一抬头就看见沙尘飞扬的赛车,马蹄声很响,言野就跟在电视剧里骑马的人似的。
陆岳池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忘了继续让马继续前行,又在心里冒出一种叫做恐慌的情绪,这个情绪让陆岳池觉得自己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进行的一切活动失去了兴趣。
并不想和他分开,并不想去做一些实力差距悬殊的事让自己这样清楚明白的了解到自己和他的差距。
想要同时的起步,一直的陪伴。
陆岳池用教练教的姿势下了马,站在了原地去摸马脖子上的毛,不是很软,扎得手心有点儿疼。
很快,言野回来了,他的眉毛似乎又皱得很深,脸上都是汗,下马之后的第一件事是问自己为什么不学了。
陆岳池觉得现在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生怕他会骂自己一顿,说道:不想学了,觉得没意思。
那就去洗澡换衣服吧,去市区走走。
这是出乎陆岳池意料的回答,眼看着言野直接走远了,陆岳池对着教练道谢之后就跟上了言野的步伐。
察觉到陆岳池跟上来之后,言野问道:怎么不开心了?
陆岳池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说道:感觉我挺笨,学不太会,对自己无能的狂怒,懂吧,无能狂怒!
说完,陆岳池绕了个圈圈面向着言野做了个猛虎发怒的表情。
言野先是愣了往后退了一步,过了一会儿脸上又浮了笑容,走近了陆岳池,帮他把头盔上的带子给解开了,不出所料,勒得太紧,陆岳池下巴那一块出现了一道很粗的红痕,甚至是想都没想,言野用手蹭了蹭红痕的边缘,问道:疼吗?
头盔一拿下来,被压的久了的头发就被汗水黏在了脑袋上,显得有点乱。
还行吧。陆岳池搓了搓下巴,说道:刚开始挺疼,后来就习惯了,我刚刚还给放松了一点,不过生怕从马上摔下来没敢放太松。
红痕上似乎还有一些红色的小点点,就跟痧一样,看样子也是磨了挺久。
言野又把陆岳池的手掌心给摊开检查。
紧握着缰绳的手心全是红的,似乎还有两个初现雏形的小水泡。
陆岳池赶紧说道:这不是第一次骑马呢吗,磕磕碰碰正常。说完,又觉得语气不太对,赶紧说道:不是谁都跟你似的皮糙肉厚,骑着马跑那么久还能面不改色,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的。
那不学了,等你皮糙肉厚的时候再来学。
你!陆岳池笑着踢了言野一脚,说道:你真会说话啊。
言野不可置否,牵着陆岳池往外走,算是放弃了骑马这项突然加上去的活动,按照原定的去了市区里逛街。
说是逛街也就是去城市里的风景区拍拍照打打卡,可就是这么一趟下来回酒店的时候也已经天黑,陆岳池也累得只想趴在床上再也不要起来。
关键是这么累了,陆岳池还一边捣鼓着相机一边去逗着言野说话,嚷嚷着要吃冰西瓜。
现在将近凌晨一点,陆岳池就说着玩玩,没想到的是言野离开了将近半小时后真的带了个大西瓜回来,还没切开的那种,自然也不是冰的。
陆岳池看着言野去把西瓜切成了俩,直接把电视给打开,这么晚了也没指望能看点儿什么,先一个人坐在了地毯上背靠着床尾,看着言野带着西瓜走了过来陆岳池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非常正经地说道:坐地板上吃西瓜才有感觉。
自从离开了马场之后陆岳池高兴了不少,正是因为这样,言野更不愿意去扫他的兴,也曲着腿坐在了陆岳池身边,将一半的西瓜递给了陆岳池。
陆岳池一张嘴都张成了o型,笑眯眯接过了西瓜,拿起勺子就在正中心挖了一块,正准备往嘴里送,突然发现言野就只是坐了下来,没打算去拿另一半西瓜过来,问道:你不吃啊?
言野揉了揉陆岳池的脑袋,说道:现在晚了,你能把这一大半都吃了么?你先吃,吃不完的我吃吧。
我还寻思着跟你比赛看谁吃的快呢啊。陆岳池仔细一想,言野说得好像也没错,伸手把勺上的那一大块最红的瓜瓤往言野嘴边送,说道:叔,给你开光。
你吃,吃不完的给我就行。
别啊,你都要吃我的剩瓜了那我还能亏待你?那显得我多不近人情啊?陆岳池拿着勺往言野嘴唇缝那儿戳戳,终于看到了言野微微张了嘴,陆岳池赶紧抓了机会撬开了言野的嘴往里送。
甜吗?陆岳池眨巴着眼睛问道。
太甜了,我不太喜欢太甜的东西,你吃吧。言野突然起身,我先回去洗澡,洗完了你应该就吃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正好你洗澡,洗完了早点休息。
陆岳池没有出声挽留,目送了言野离开自己的房间,再低头去看,铁勺子上残留的红色果汁顺着倾斜的勺面滴落在了西瓜最中心陷下去的那个坑洼里,不明白他突然怎么了,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他这样的情绪而感到心里发酸。
不仅是陆岳池不知道,就连回到房间里的言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想要逃离开他的身边。
这当然值得喜悦,养不熟的小狼崽子现在知道要报答,那么娇贵、喜欢吃甜的小孩能把西瓜最中心的一块挖出来给自己吃。
多好。
口腔中犹有回甘,恍惚间,言野似乎又看到了他下巴处被头盔帽子勒出来的红痕,至今没有消退,想通了,自己带他去骑马干什么,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怎么摔过,怎么疼过,带他去受这个罪干什么,是,他是小男孩,但是是一个以前没人疼的小男孩,他怕疼。
想通了这一点,言野急急忙忙去找给他买的药膏要送过去,敲响了门结果没有人回应,言野给陆岳池打了一通电话,等了一会儿才对方才接听,声音带着一些慵懒,湿漉漉的。
怎么了?陆岳池问道。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