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天谴始皇
绝不对人族用洗脑的办法,又没说不用妖族做。
第二日离去时,林稚水询问过王轻后,借来了一只龙雀,去信给陆县令,让他把这方法用在狼洞主身上。
纪滦阳只是向这边瞅了一眼就将半个身子转过去,礼貌地证明自己绝不偷看。
小世界中,郭大侠看着林稚水的信件,有些懵:林兄弟,你不是说这事有违天和吗?
林稚水扬起手,将龙雀一放,望着雀儿高出云端,不慌不忙回答:人族和妖族敌对。
他的良知是给己方的,对于敌军只能说,保证不用细菌战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郭靖在徒弟去刺杀敌军首领后,并没有痛斥这种行为,可见他也并非迂腐的人设,他只是担心:对付妖族还好,若是其余人得到这办法后,如同林兄弟所说,打造出一支属于自己的狂信徒军队呢?
也是郭靖没看过希腊神话,不然就要拿潘多拉的魔盒来举例了。
林稚水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往马车里一钻,掀起的帘布倏地放进来满室阳光,又在下一息唰地重重放下。他整个人埋进了阴影里,看不清表情,手在车厢里也不知摸了什么机关,咔嚓几声后,一支仿若碧玉雕成的笔从暗处骨碌碌滚了出来,精准地落到了少年掌心里。
喏,郭大侠,你是不是忘了它?林稚水拿起春笔晃了晃,如果真有什么严重后果,县令大人没能受得住本心,不论是多么远的将来,那时候的我肯定都会用它把那只龙雀毁尸灭迹。
春笔改史,只要在将来改掉他处于过去的写信举动,也就是刚才他放飞的那只龙雀,算是一种保障了。
郭靖含笑的声音落入林稚水耳中,原来林兄弟已经想好要如何遏制不良后果了,那我就放心了。
林稚水将春笔换了个地方藏,从帘子里往外伸出半个脑袋,冲着王轻:王姑娘,这两天多谢你的款待了。又看向纪滦阳,纪兄,走喽!
城墙上高高的旗杆,旗子随风飞扬,冬日冻土上,车轮子轱辘滚动,推着车舆往前行走。
出了城门,郊野黄土,天上是长耳鸮在飞过,啼一声长鸣。
风吹起,窗帘外放进来寒气,纪滦阳苍白的脸孔都因着冷风变成了殷红,林稚水便伸过手去,要关上车窗。
等等,林兄,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有人在叫你?
车上放了四腿小桌,桌上摆有酒壶小杯,纪滦阳一口喝干他杯里的酒,借着胸腔热气,蓦地拉开车窗,没有束冠的头发散乱在肩头,丝丝缕缕披落窗沿。
他把脑袋伸出去,定睛一看,又立刻缩了回来,往角里一坐,长腿半屈,眉毛一扬:是那王姑娘,找你的。
林稚水也伸了脑袋出去,一看,果真是王轻,骑着高头大马,双腿紧紧夹着马腹,压低着上半身,马鞭一扬,奔驰而来。
少年停下木牛流马的机关,旁边的骊驹便也顺势慢悠悠慢下脚步,直至彻底停住。
而王姑娘驾的马也到了林稚水面前,她手里紧紧握着一样东西,手背将手套上的黑纱绷得紧直,这是信物。那东西被递到了林稚水眼前,是一柄小铁剑,剑柄篆刻了王字,你到了皇城后,去一家名为风雪夜的客栈,给掌柜的看这柄剑,便可以让他们办事不论是情报还是别的事情。
林稚水大大方方接过来,谢谢,我正头疼去了皇城要怎么摸清状况呢!
不止皇城,妖族的情报,我也愿意和你共享。
接收到少年诧异的目光,王轻洒然一笑:你还要拿到九灵盛宴的头名,当然需要知己知彼我等着你让我赔礼道歉的那天。
林稚水看了她好几眼。
王轻把手负在身后,明澈的目光自黑纱后穿出:怎么了?
林稚水微微一笑:或许我不一定需要拿第一了。
王姑娘轻笑:赖账可不是君子所为。
她拽着马绳,策马转向,我就不送你了,珍重。驾!
王轻走得很快,毫不留情,林稚水高高兴兴地靠着车门,驱使木牛流马重新动起来,分了一半精神进入文字世界中,轻车熟路往秦始皇陵去。
找来找去没找着陛下,书房去了,浴池去了,演武场也去了,林稚水摸了摸头,又去了寝殿,嗯,门口没守卫,推一推,也没推开。
最后是在院中亭内寻到了坐而饮酒的始皇帝。
嬴政看见林稚水,将酒爵放下,何事?
林稚水瞥了那酒水一眼,状如牛奶,色白如玉,看着就不像是什么烈酒。很是自觉地坐过去,看向旁边的兵马俑小哥:也给我拿个爵来。
兵马俑小哥看向陛下,嬴政微微点头,他这才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少年撑着脑袋,笑嘻嘻看向嬴政:陛下,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
答应嬴政稍顿,很快就转过脑子,想起来是什么事了,便轻轻颔首,做得不错。
我就知道陛下你一定能看得出来。王姑娘那态度,很明显便是彻底软化了,不论我有没有拿到九灵盛宴首名,她都会去向城中百姓赔礼道歉。也不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我猜是鬼路之上,她应当碰到了那些死者,或许是他们之间有过交谈,触动了王姑娘的心灵吧。
嬴政端起铜爵,嘴唇抿在上一次喝酒,尚未干涸的沿边,静静看着少年眉飞色舞的模样。
当然,九灵盛宴第一我还是要拿的,这第一,舍我其谁!
嬴政一仰头,酒液入口,喉结滚动。朕亦觉得。他放下铜爵,食指弹了弹爵身,沉闷一响中,平静地诉说。
兵马俑小哥带着新爵回来,弯腰给林稚水倒酒,热气腾涌,林稚水举起手指,在烟雾中戳来戳去,而且,最让我高兴的是,有了桃木,改天我雕一个师父的木像,说不定能让他直接凭着雕像出现,不需要我共鸣了。
他口中的师父只有一个,青莲剑仙李太白。再一看,他手指哪里是百无聊赖地玩耍,分明是一道道剑招。
旁边的兵马俑小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嘴唇动了动,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嬴政意味不明:你倒是见天记挂着他。
林稚水脑中雷达一响,登时坐直了身体,面目严肃:我也记挂着您啊,陛下。
嬴政不置可否:比如?
比如我发现,我每次来找您,您都不在寝宫!偶有小憩,都是在书房!
虽说书中人物不需要睡眠,但是,睡觉对于嬴政来说,算是一个习惯。
林稚水目光灼灼:陛下,您该不会为了防着我,故意不回寝殿吧?
嬴政瞥了他一眼,掌心中转着空酒爵,你也配?
这种实际上是表示亲近的怼人方式,林稚水已经完全免疫了,当下笑着回应:是是是,我当然不配。
兵马俑小哥偷瞧着陛下微微翘起的嘴角,便也知道陛下对于公子注意到他没回过寝殿,是受用的。
他站在嬴政身后,偷偷对林稚水比了个口型。
林稚水眼睫一颤。
打不开?
什么叫打不开?
林稚水喝了一口酒,整张脸顿时皱成一团,这什么酒,跟急支糖浆似的。
嬴政:嗯?
文字世界中最方便的就是,只要有印象,就能生造东西,只是没办法带到外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