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的凝视着杜林,放下杯盏,起身坐在了青年的旁边。
气氛泛着冰冷的寒颤。
最后,细致的骨节轻轻揉捏着杜林的太阳穴。
就像是想为他按摩一般。
杜林微微一愣。
郁文峥以前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避让温柔的动作。
以往的记忆里,男人只要瞧见他虚弱的模样,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杜林绑在床上
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解开衬衫的扣子,割开自己的手腕给杜林喂血。
看他为血腥味弄得作呕,难受的模样。
如此疯狂和亲昵。
就像是想用血来灌溉杜林的灵魂,开出一朵极为艳丽腐烂的花。
不想做题,那就不做好了。
低沉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种奇异的暗示感。
我可以等。
郁文峥和杜林凑得很近。
几乎是要把青年环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般。
但也只是克制在这个位置。
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
完全不像第二个副本的他。
他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杜林的额角,看着青年充满着戒备意味的眼眸
美的惊人。
明明比起之前碰到的艳丽模样多了几分冰冷克制的禁欲感,却反而让人联想到了一双将西装揉皱的手。
你要记住一件事,杜林同学。
我是你的家庭教师,不会伤害你。
在这个世界,你要尝试对身边的人都慢慢打开心胸,向他们伸出求助的手
因为只有这里,才是你唯一的依靠。
郁文峥意味深长的说完了这句话。
杜林沉默着,没有应答。
他在心头几乎冷笑。
唯一的依靠?
自己胸口被捅的那一刀,可就是在现实世界的青大发生的。
又有这么多身份暧昧奇特的人出现在他的周围
杜林:我太难了。
在郁文峥离开之后,他的心头才微微一松。
女佣对着杜林微微欠了欠身,少爷,等会儿老爷会回来,会带你去疗养院看病。
根据上次在医院里的初步检验报告,您的脑子里应该是有一块瘤。
他们打算帮您去疗养院,把那块东西给取出来。
脑子里有块瘤?
杜林听后微微一愣。
所以刚刚郁文峥看上去像是在给自己按摩,实际上是想着要给脑袋开个瓢?
脑袋里的瘤子总觉得是意有所指,不会就是指人皮纸?
他的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微妙的猜测。
难道说,他们所说的动手术是想把【人皮纸】从我的意识世界之中给驱逐出来?
他喃喃自语的说道。
一瞬间毛骨悚然。
是什么样的手术能够深入到看不见、摸不着的意识世界,能够触碰到灵魂?
那是不是也能进一步干涉他的记忆?
如果有这样超前可怖的技术这还真的只是现实世界么?
杜林扫视了一眼周围。
没有什么太过高科技的设备,和他以前参与过的小甜饼世界差不多。
科技树没点歪。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疗养院,绝对要留一个心眼。
他眯着眼睛,如此说道。
就在杜林琢磨的关口,杜允炆回来了。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杜林。
也不知道郁文峥做了什么幺蛾子。
明明是想让这孩子放松,黑发青年的目光却明显带着几分谨慎和抵触的情绪。
喉结微微动了动。
杜林这副模样带着几分脆弱不安。
就像是刚出生不久的雏鸟一样,格外的迷人。
杜允炆的瞳孔暗了暗。
他又想到了很早以前收养杜林的往事。
但那些记忆也只会在他的心头晕染开水波一样的纹路对于杜林而言,恐怕也只是风过了无痕的一段经历。
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被那一位钻了空子,剥夺记忆。
去疗养院。
男人冷冷说道。
坐上了黑色流线线条的豪车,杜林像是语气随意地问了下,疗养院的负责人是谁。
杜允炆说了个名字,听起来有些陌生。
杜林当即松了一口气。
不是秦端云和陈重麟他们就好
要是上个副本那四张紫色卡牌全都燃烧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从石头缝里蹦跳出来,一下子都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才是真的崩溃。
起码也要给他一点时间准备。
只是到医院的那一刻,杜林知道,自己想的实在是太天真了。
一个有些英俊痞气的男人站在门口的位置。
微扬的眉眼带着几分肆意感,下巴处有一些胡子拉碴的痕迹,却更彰显了几分典型的男性魅力
就仿佛光凭眼神,就能轻而易举的拨开杜林身上所穿的那件黑色西服。
杜林:
这人他妈不是秦端云又是谁。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同样气势不俗的男人握手问好。
秦院长,没想到这件事情竟要麻烦你亲自出门等候。
杜允文冷着脸道。
感觉到手指泛着点疼,有些不正常的用力感,秦端云同样皮笑肉不笑的回握着,意有所知道,毕竟在我心里小崽子,哦不,杜小先生可是一位贵客。
那深邃的瞳孔直勾勾越过了杜允炆,看着男人身后的黑发青年。
就像是一把充斥着占有欲的钩子。
贵客?
怕是想勾到床上的贵客。
杜允炆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但他清楚,接下来和医术、灵魂相关的事情,也只有经第三个副本的人的手,才能把成功性提高到最大的位置。
一切都是为了那孩子的安危。
在他没有起怀疑的时候悄然动手。
私欲算不得什么。
手掌轻轻的在杜林的后背推了推,声音低沉,去吧。
转身后的脸色青了青。
就像是咬牙把自己唯一爱的孩子送走,托付给了别的男人。
你最好能成功,别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杜允炆在外头等候着。
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极为冷肃的力度。
不然,可别让那一位渗透到【现实】副本之前,我们先自相残杀。
疗养院内,葱茏的草木带着勃勃的生命力,大楼和设备器材都很新,地砖闪烁着瓷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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