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几尾金鱼钻入了裙下,贴着腿上的皮肤蹿来蹿去,细细舔舐,又舒服又有些难为情。她退了半步,金鱼跟了半步,竟是怎么也躲不开。她躲得心里有些急了,那鱼儿居然轻轻地咬了她一口。
她“嗯”了一声,幽幽醒转过来。
醒来觉出自己正趴在床上,伤处一片清凉。原来侍儿一根指头蘸了药膏,在她裸露的双股上细细涂抹。这情形实在尴尬,她只得闭了眼,静候她上完药。药香清冽如冰,倒是极熟悉的。当初她被猫儿抓破了手,皇后曾赏赐过小小一盒,还给她惹了好大的麻烦。
“谆谆,我渴。”她喃喃道。
一只珐琅小碗很快搁在了床头绣墩上。她捉过碗饮了一口,只觉又凉又腥,定睛看时竟是牛乳,又道:“不要这个,要茶水。”
换了温热的茶来,埋头一气喝了三碗,终于觉得满足了,这才慢慢支起身子,帐子还未放下,外面一点暖黄的烛火摇摇晃晃,四下暗得如同水底,几只秋虫在窗外低鸣。
“什么时候了?”她问。
“快三更了。”
她疑心自己听差了,回头一看,床尾的帐影中影影绰绰一个颀长的人形——那是再也认不错的。
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忽觉遍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她抓起枕边一件物事就砸了过去。
他略偏了偏,那物事磕在床柱上飞了出去。“别翻身,药蹭掉了会留疤的。”
一听此言,她立刻翻过身来仰面躺着:“我身上留疤,也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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