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得。”
鹊桥双星是闺中女儿们话题,他自幼离母,大约真没人讲给他听过吧。她观望了一回,将河鼓、须女一一指点给他看,顺便又指了一回牛宿女宿诸星。
“你认得天上星宿?”
“爹爹从前跟着一个钦天监博士研习天文星象,我跟着他们看过星图。”
杨楝颇好奇地问:“那你可会占星?”
“这个却是不会。他们没有提过占星术。”
“既不占星,弄这个做什么?”
“爹爹说,海上行船,不辨东南西北,要靠天上经星的方位来确定航向,有时也要靠观星来预测风向和天气。长年行走海上商路的那些老船工,个个通晓天文,有许多经验可以借鉴。只是他们西洋通行的星图与我国不同,经星纬宿的划分皆不一样。爹爹是想把将两者对照起来研习,将西洋星图里新提到的一些经星补充进来。”
“是这样。”杨楝点了点头,意味复杂地说,“令尊为了水师真是殚精竭虑。”
一时间她的话都到了嘴边,却仍旧咽了回去,只道:“我听说,无风之夜,乘木兰巨舟出海,水中天上星辉相映,如身处天河之中,情境更为壮丽。”
少年时偷读易安居士词,见“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而神往不已,苦求着父亲带她去大船上看看,可是父亲总说要等海上太平了才行,所以这个心愿从来没有实现过。她望了望杨楝,只见他的侧脸一半明如白玉,一半隐没于黑暗中,网巾圈上的猫睛石在星光里一闪一闪,秘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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