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飞舟的速度,从天宗去往湛星城需要两日光景。
叶云澜凝眉审视了沈殊片刻,见他确如所言,并无太大不妥,才微微点点头,又道:晋阶后灵力不稳多是因心境引发,你闭关时,可多诵念几遍我曾教你的静心咒。
沈殊道:好。
转身步伐沉稳走出房间。
眼见门扉被沈殊仔细掩上,叶云澜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他似乎一直忘记询问沈殊结出的元婴究竟是何形态了。
修士元婴形态是修士所追求道的体现,从中可以看出不少东西,并且,只有修行仙道的修士才会结出元婴。
而相对的,魔修修行更重于自身,并不会演化出元婴来,而是锻造自身魔魂,所以,魔修与道修元婴期相对的境界,便是魔魂期。
等飞舟到达目的地之后,便找个机会询问沈殊吧。
他想。
与此同时。
沈殊脚步不疾不徐走出叶云澜房间后,转身便用自己方才领的令牌开启了隔壁房间的门。
刚一进去,他伸出五指飞快划动,在虚空中布置了隔音结界,而后关门背靠着门扉。
此刻,另一只捏着眉心的手已经有些颤抖,太阳穴周围也有青色血管在跳动,显得有些狰狞。
只是他垂下的眼眸中,显出色泽依旧幽暗,深邃,如同两个会吞噬人的洞渊。
他慢慢滑坐在房间地面上,屈着一边膝盖,将脸埋在掌心里?,背脊微微颤抖。
叫我他声音嘶哑地溢出一句。
房内灯火未燃,寂然黑暗中,只有沈殊低沉的喘息声,艰难道:师尊唤我师尊
心府中的元婴睁开了眼睛。
一声冷冽的、熟悉的声音仿佛从遥远处传来。
沈殊。
沈殊背脊的颤抖慢慢停止了。
又过许久,面上神色才恢复了平静。
他坐在地上,仰望着昏暗的屋顶房梁,残光剑在他手边闪烁着灵光。
回来了。他有些疲惫地想。
自从突破元婴,脑海之中多出身为魔尊的记忆之后,他精神便时常陷入混乱。
他始终对多出来那部分的记忆怀有戒备,刻意与自身区分,不愿被其同化自身。
毕竟,他还不清楚那部分记忆究竟从何而来,有何利害。
而魔尊记忆那样庞大,包含亿万亡魂记忆碎片,他怕自身被影响,也如同魔尊一般,不愿记忆太多,而惯于遗忘。
他害怕遗忘了师尊。
而这种做法,却令他身体中的精神似乎分成了两面。
一面以他原本的记忆为主导。
而另一面,则是由魔尊的记忆所主导。
当他将思绪太过沉浸入魔尊记忆,没来得及及时脱身时,另一面的他就会出现。
他邪性诡异,难以捉摸,是个彻彻底底的魔。
而且伪装能力出众,这几日,除了他自己,连自家师尊都没有觉察到他不时的变化。
甚至还会参照着他以前的记忆给叶云澜做饭虽然因为他以前修炼九转天魔体的原因?,没有味觉,做出来的饭菜卖相虽可,但味道怪异,可是只要给他一点时间适应,恐怕就与他本身做出来的没什么区别了。
沈殊咬了咬牙,拿着残光剑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床上?盘膝运气,默念清心诀。
无论如何,他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隐患,不能将师尊置于危险之地。
两日后,飞舟到达湛星城外。
待诸多弟子先行,叶云澜才慢慢与沈殊从飞舟走下。
此地位于东洲与南疆交界之地,虽是初春,气候却已有几分湿热,正下着绵绵细雨。
沈殊为叶云澜撑了一把素白纸伞,两人同往湛星城而去。
湛星城地居两洲贸易通途,是难能一见的世间大城,一眼望去,巍峨高大的城墙如山一般耸立入云,十?分气派。
地上城洞排满了入城的凡人长队,而天上则有一道专为修士准备的光华璀璨的湛星桥,天宗弟子入城,只要持着手中宗门令牌,通过湛星桥就可以进入。
沈殊牵住叶云澜手,去往桥上,刚踏上桥身,便见到有人正站在桥上?。
容染穿着一身素白衣物,执着素色油纸伞,身形纤细,容貌秀美,面上有着不太健康的苍白,远远看去,竟与叶云澜有着三分相似。
他见到师徒二人走来,露出一个柔美微笑,也不看沈殊,只看着叶云澜,仿佛有些叹息道。
阿澜,两年未见,你近来可好?师兄每次看到你,便又觉你消瘦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些短嗯,晚上还有有许多小天使看不懂沈殊的状态,解释一下吧,沈殊现在是多了魔尊遇到云澜之前的记忆,但他并不知道这份记忆来处,并且抱有警惕。
虽然大家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但沈殊自己并不知道,所以,他精分了
小剧场:
上辈子第一次做杏花糕的魔尊,手忙脚乱,身上一身面粉。
(自己尝了一口)
体质原因,尝不出什么味道嗯得找人一试。
于是找了正在巷口卖杏花糕的大伯,趁着大伯不注意,使了点小法术,将客人买的杏花糕掉了包。
默默观察ing客人露出了嫌弃表情回去再做一包,下一个。
直到看到一个小孩拉着母亲的衣摆幸福吃了一包杏花糕,之后几个同样如此,坐在树梢上暗中观察的魔尊摸着下巴,满意点头。
回去做了一碟杏花糕,端出来,喂给从塔里救出来重伤未愈的叶云澜,看着心上人喝完苦涩的药后表情慢慢松软。
表面不动声色,影子狂喜乱舞。
(制作杏花糕技能,get)
第71章彼岸
叶云澜站在沈殊撑着的伞下,安静看了一眼容染,迈步便走。
容染似乎全然没有?感觉到叶云澜的冷漠,苍白的脸上保持着依旧柔美的笑意。
他着迷地凝视叶云澜全身上下,仿佛要透过他身上洁白衣物,看穿叶云澜身体每一寸肌肤和内里。
他目光实?在过于放肆,沈殊脚步微顿,眼尾眸光往容染处一扫,给了他一个幽深警告眼神,没拿伞的右手抬起,做了一个掐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