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向晚敬您一杯。柳向晚执起自己的酒杯朝李堰道。
李堰淡淡笑了笑,将酒喝了,道:柳将军不爱饮酒,今晚你陪朕多喝几杯吧。
柳向晚闻言忙应是,又将李堰和自己的酒杯都斟满。
柳临溪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一来二去的,觉得有些无趣,便倚在水榭的栏杆上看月亮。今晚虽是十五,但月亮却好似却了点似的,并不是很圆满。倒是水榭中秋风乍起,颇有些凉意,吹得柳临溪不禁打了个寒战。
兄长是不是冷了?柳向晚关切的问道。
柳临溪尚未回答,李堰却道:外头风凉,柳将军不如先回去歇着,朕陪柳二公子多喝几杯。
柳临溪闻言看了李堰一眼,见李堰目光一直落在柳向晚身上,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别扭。但他也无心在此看两人对饮,于是起身便走了。
柳向晚看着柳临溪背影,开口道:兄长是不是有些不高兴了?
柳将军大度的很,怎么会因为少喝了几杯酒便闹脾气呢?李堰道。
陛下说的是。柳向晚笑道。
他五官生的本就俊美,如今带着几分醉态,便显得越发夺目。
李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柳向晚觉察到李堰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这一笑越发显得明媚动人。
今晚月色这么好,向晚可否斗胆请陛下赋诗一首?柳向晚开口道。
若论诗文,柳二公子应该比朕更擅长吧?李堰道:不像柳将军,不通文墨。
柳向晚道:兄长自少年时便在军营长大,性子行事确实糙了些。不过向晚记得,他幼时也不大爱读书,经常把先生气得捶胸顿足
李堰听到柳临溪少年时的往事,眼底溢出几分柔和,但随即悄悄掩去,开口道:柳将军确实不大解风情,在这方面,他恐怕不及你万一
陛下谬赞了。柳向晚垂眸朝李堰略施了个礼道。
李堰面上含着笑意,眼底却浮现几分不耐烦,目光也不时朝水榭入口的地方瞥了几眼。
柳临溪回去之后洗了个热水澡,身上的寒气总算是驱散了些许。
但他倚在榻上半晌,却迟迟无法睡去。
柳临溪记得李堰平时也不大爱饮酒,唯独喝醉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在凤临宫那次,而且李堰喝多了酒之后惯爱胡闹柳临溪想到凤临宫那晚的事情,面上不由一红。
但一想到李堰这会儿在水榭正和柳向晚对饮呢,便又有些烦躁
也不知道李堰喝多了是只对他如此,还是对谁都如此。万一李堰喝多了欺负柳向晚怎么办?柳临溪眉头微皱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李堰要做什么要对谁做,他也没有立场左右。
可无论如何柳向晚是他的弟弟,作为兄长,对弟弟有些护佑是应该的吧?
念及此,柳临溪起身披了件外袍又去了水榭。
水榭中,李堰正强打精神听柳向晚谈论诗词呢,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有人影靠近,便突然开口道:你冷吗?
柳向晚闻言伸手抱了抱胳膊,显然是冷的。但他还是笑道:向晚不怕冷,想陪陛下多喝几杯。
李堰闻言淡淡一笑,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柳向晚身上。
柳向晚一怔,目光落在李堰俊朗的面上,脸刷的一下红了。
水榭入口处,柳临溪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冷笑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深了,李堰带着几分酒意被柳向晚搀扶着从水榭出来。苏恒见状忙上前扶着李堰,李堰朝柳向晚笑了笑,随即被苏恒搀着走了。柳向晚看着他的背影愣怔片刻,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玄色披风,面上不由浮起了几分红意。
陛下,柳将军来过一趟,似乎不大高兴地又走了。苏恒一边搀着李堰一边道。
他真的生气了?李堰这会儿面上的醉意全无,到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笑意。
苏恒不解道:您若是不想让柳将军不高兴,何苦又去招惹他弟弟呢?
苏恒,你觉得柳将军这个弟弟如何?李堰问道。
老奴也说不上来,看着倒是赏心悦目的,但老奴还是喜欢柳将军,恣意洒脱与陛下更和衬些。苏恒如实道。
李堰闻言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道:柳将军少年时便从军,一直在军营里生活,与家人聚少离多。那日朕去柳府,看他那个爹似乎也不是很待见柳将军的样子,想来他心里对亲情还是很渴望的吧。
既然如此,柳将军和弟弟兄友弟恭岂不是更好,陛下何苦
人有时候越是渴望什么东西,便越容易失了算计,轻易被人拿捏。李堰道:柳二公子有一副七窍玲珑心,柳将军想的是兄友弟恭,他却未必。
那日柳向晚进宫的时候,李堰便觉出些异样了。按理说李堰虽看着柳临溪的面子上给了他玉牌,方便他随时进宫,但柳向晚那么知分寸的人,应该不会真仗着李堰一句话就随意进宫。毕竟李堰许了他十五进宫赏月,眼看着离十五也没两天了。
所以那日柳向晚进宫的举动在李堰看来十分唐突,似乎特意来一趟就是为了告诉柳临溪程远从军一事。但那日在诗会,程远和李堰之间的龃龉,在座的学子们都看着眼里,柳向晚那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把这个消息告诉柳临溪会带来什么后果。
可他还是来了。
李堰也确实因为此事,和柳临溪产生了些许摩擦。
若是换做旁人,李堰还可当做对方就是蠢,可柳向晚不蠢。
既然不蠢的人做了蠢事,那必然就是有意为之了。
苏恒恍然道:所以陛下这是故意离间他们兄弟二人,好叫柳将军别太信任柳向晚?
别说的那么难听。李堰瞥了苏恒一眼道:你今晚不必跟着我伺候了,去霁月居吧。
是,老奴一定好好安慰柳将军。苏恒道。
柳将军回头朕自己去安抚,不用你操心。李堰道:你去加把火,着膳房弄一碗醒酒的甜羹,就说朕怕柳二公子酒后身子不畅,特意着你送过去的。
苏恒:
第24章
李堰一早下了朝便想去霁月居和柳临溪一起用早膳,但转念一想也不知柳临溪那个弟弟走了没,万一没走他还得再应付,着实令人头疼。所以李堰便挨到了中午才过去,却被宫人告知柳临溪一早就去了一念堂。
这一念堂是太后平日里念佛的地方,也不知柳临溪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雅兴,竟然跑过去跟太后念佛去了。李堰有心去找他,又怕太后捉着自己也去佛堂打坐念经,只得打消了念头。
午后,林景泽入了宫。
这林小侯爷虽看着不靠谱,办事却利索,李堰上回吩咐的事早早便有了眉目。
臣不仅找人去太学问了一圈,就连太傅家伺候程远起居的家仆也一并问了。林景泽道:程远这次去湍河营,谁也没商量,就连程太傅都是他临走的时候才知道的。据说老爷子着实生了气,连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话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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