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点头:老板要锻炼小奇,今晚她唱前半场,我晚点去就行。
顾晓池嗯了一声。
葛苇问她:你吃么?草莓味的。
她笑嘻嘻的,木勺叼在嘴里,冲顾晓池晃了晃手里的冰淇淋盒。
顾晓池并不觉得这冰淇淋好吃的,这会儿却莫名其妙的靠了过去。
身体的行动比脑子的考虑更快。
被一种潜意识带动似的。
她用自己的勺子,在葛苇的冰淇淋盒子里挖了一勺,喂进自己嘴里。
我尝尝你的。葛苇把勺子也伸到顾晓池的盒子里,挖了一大勺。
她靠过来的时候,顾晓池闻到一股呛鼻的香水味。她有点想打喷嚏,可香水味过后,若鼻子仔细分辨,就能闻到葛苇的体香。
不知她用什么沐浴露?顾晓池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疑问。
好像是茉莉,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味。
一阵夜风拂过,葛苇的丝丝卷发,被吹到了顾晓池脸上。
痒痒的。
葛苇吃完冰淇淋一抬头,才发现顾晓池的脸,离自己这样近。
眸子那样亮,像天上的星星,葛苇很小的时候在天上看过的那种。
她看着顾晓池,发现顾晓池也在看着她。
顾晓池是在看葛苇的唇。
葛苇的唇,本就丰腴。刚吃了辣,微微有点肿,丰腴的感觉就更明显,厚厚的,带着一种肉yu。
又刚吃了冰淇淋,冰火之间,没擦口红,也透出一股红润。
娇艳欲滴的,不像葛苇手里的冰淇淋,像新鲜的野草莓。
顾晓池小时候在山里见过的那种,很小,但很红,肉也厚,深绿的藤蔓上长满了刺的那种。
像葛苇这个人。
她们坐在路边吃冰淇淋,有路过的骑机车的青年,对着葛苇吹口哨。
一直长在象牙塔里的顾晓池,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葛苇却大大咧咧骂了一声cao,冲着机车喊:吹口哨吹出你们自己的一泡尿正好,照照你们那德行!
长得跟□□似的。
葛苇笑的满脸无所谓,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事。
顾晓池在葛苇骂人的时候,悄悄坐回了自己的那一边。
葛苇瞟了一眼顾晓池,没说什么。
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问顾晓池:你赶时间么?
顾晓池摇头。
葛苇说:那等我抽支烟再走。
她把烟点了,一股薄荷的味道弥散开来。
顾晓池悄悄看她手里的烟,很细,应该是一款女士烟。
正看着,葛苇把夹着烟的手伸了过来:要么?
顾晓池摇头:我不抽烟。
葛苇就猜到她不抽烟。
顾晓池就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不吃脏摊,不抽烟,也不熬夜,只偶尔喝一点点酒。
葛苇又想起今天自己当模特的时候,心里冒出的那个疑问:不知什么样的人,能让顾晓池放弃她的规矩?
于是她故意逗顾晓池:试试,这女士烟,不呛。
顾晓池盯着葛苇手里的烟。
她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放在自己唇边,有点犹豫。
葛苇催她:赶紧的别这么娘。
顾晓池心想,什么叫娘,虽然我胸平,但你看不出我也是个女的么?
但她没说,吸了一口气,把烟放进自己嘴里。
没想到,这烟闻起来淡淡的,抽到嘴里还有点劲儿,加上里面混了薄荷油,顾晓池准备不足,立马被呛的咳嗽起来。
葛苇哈哈大笑。
顾晓池把烟还给葛苇,老实说:抽不来。
葛苇笑笑,也不勉强她,把烟接了回去。
她靠在长椅上抽烟,一时间,顾晓池身边都是淡淡的薄荷香味。
顾晓池正襟危坐,偷偷用眼尾瞟葛苇。
葛苇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夹着烟,不停在殷红的唇间游移,另一只手臂展开,扶在椅背上。
她难得有一个这样放松的夜晚,很惬意的样子。
葛苇的手臂长长的舒展,扶在椅背上的手,就离顾晓池很近。
顾晓池只要微微侧身,也靠向椅背,就能碰到葛苇的指尖。
顾晓池反而身体愈发紧绷,大气也不敢喘。
耳边好像有葛苇的一声轻笑。
又一阵晚风拂过,轻柔的,和暖的,带着一点春天的味道。
顾晓池轻声问: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你叫什么?
葛苇这时是真笑了:安妮蛮好。
顾晓池又问:你也不想知道我叫什么?
葛苇摇头。
她手里的烟抽完了,站了起来,对还坐着的顾晓池说:你以后不要再来酒吧了,也不要再找我当什么人体模特。
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顾晓池静静望着她。
良久,顾晓池开口问道:为什么?
竟有一种受伤的神情,像小动物。
葛苇心里被她这样的神情,刺了一下。
不为什么。葛苇冷下一张脸,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可能你不合我眼缘吧。
顾晓池站了起来,在她身后问:要我开车送你回去么?
葛苇摆了摆手,背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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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顾晓池在学校食堂吃饭,安寒神神秘秘凑了过来。
她问顾晓池:你找那歌女来当人体模特了?
顾晓池问:你怎么知道?
我那八卦情报站站长的封号是浪得虚名么?安寒得意一笑:我听学生们都在议论,昨天的模特长得比明星还好看,我一猜就是她。
她长得确实挺好看的。安寒回忆了一下女人的样子:她当人体模特时什么样啊?下次她再来,你叫我去参观一下呗。
顾晓池把一只虾喂进嘴里:她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
可能她不需要别人帮忙吧。
顾晓池想起昨夜,葛苇对着飞车青年的口哨,嬉笑怒骂的样子。
显然,葛苇有一套属于她自己的江湖智慧。
她像灼灼盛开的野玫瑰,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安寒撇撇嘴:那太遗憾了。
不过对安寒来说,葛苇这样的女人,就是平静优渥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当时道一句遗憾,很快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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