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忽然抬手,向上摸索着,在自己的发间,摸到了顾晓池的手指。
她把顾晓池的手指捏在手里。
葛苇说:如果你变成鬼了
原来这话题还没完,葛苇刚才沉默着,是还在想这个。
如果别人看不到你,我们还可以葛苇的语调拖得长长的:多做点儿,你懂的。
随时随地,你懂的。
刚才吹头发的时候,顾晓池的手指一直在葛苇的发间拨弄,被吹风的暖风吹着,变得有点烫。
葛苇攥着顾晓池的手指,往下拉。
顾晓池随手拿过来的一件T恤,领口很大,她的手指被葛苇带着,伸进去,一下子摸到葛苇的锁骨。
葛苇像是被她的手指烫了,缩了一下,却又不愿躲,冲着她的手指迎了上来。
顾晓池是被葛苇拽着,从沙发背上翻过去的。
沙发很大,两个人躺着也不拥挤。
吹风机直接掉到了地毯上,呜呜呜的声音一直响着。
顾晓池低声说:吹风还没关。
葛苇说:不管。
她的吻,温存的,热烈的,急切的,印在顾晓池的眉毛上。
顾晓池又说:麦旋风要化了。
葛苇说:不管。
她的吻,向下移,滑过顾晓池的眼皮,鼻尖,嘴唇。
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把顾晓池抱在怀里,只想跟顾晓池融为一体,才安心。
沙发背后的吹风机还在响。
但葛苇离顾晓池更近,现在顾晓池耳朵里听到的,全都是葛苇吻她皮肤的声音。
还有两人衣料的摩擦声。
放在桌面上的可乐杯子里,像是冰块在融化,跟可乐里的碳酸碰撞,发出清脆的噼啪一声。
葛苇的声音,却是黏糊糊的,响在顾晓池的耳畔。
顾晓池抱着葛苇。
她心跳的节奏很快,像是刚才的心有余悸还没有过去,动作就也被带的很快。
怀里的葛苇是暖的,软的,拥抱起来,很踏实的感觉。
那股灼热,身体在燃烧,让人切切实实感觉自己还活着。
葛苇紧紧攥住了顾晓池的指尖。
******
终于,顾晓池翻身从沙发上下来,绕到沙发背后,把吹风机捡起来关了。
出风口都已被吹的发烫。
她把浴巾、脏T恤和吹风机一起,收回浴室,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麦当劳袋子,问葛苇:还吃么?
吃啊。葛苇懒洋洋的仰靠在沙发上,两条光洁的腿交叠着,伸在茶几上架着。
像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顾晓池逗她:刚经历过生死考验还吃得下?
葛苇点头:吃点儿,压惊。
顾晓池笑出了声。
她真的是一个不喜欢笑的人,跟葛苇在一起,却总是被逗笑。
顾晓池帮葛苇把麦当劳拿去加热了一下,送到她手边。
葛苇在发呆,接过炸鸡的时候,随手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麦旋风杯子:这个你怎么不加热?
顾晓池这次真的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葛苇迷茫的眨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把沙发靠垫砸到顾晓池身上:笑屁!还不都是被你吓的!
她拿起鸡翅来啃,嘴上都沾着油,问顾晓池:你吃么?
顾晓池摇头:我还不饿。
不尝尝?葛苇不懂顾晓池为什么会愿意错过这样的人间美味,劝她:少吃点,真的很好吃。
顾晓池想了想,绕到葛苇身边,俯身。
一个吻,印在葛苇的唇角。舌头伸出来,把葛苇唇角沾着的炸鸡屑舔走了。
顾晓池直起身,还咀嚼了两下:嗯,好吃。
也不知是在点评炸鸡,还是点评葛苇的唇。
葛苇一边啃鸡翅,一边眯着眼睛看她。
这小孩儿,现在撩人的功夫很可以啊。
也不知跟谁学的。
顾晓池舔过葛苇唇边的炸鸡屑,就算吃过了,一转身又进了厨房,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葛苇自己吃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本来她下午吃顾晓池做的菜也很饱,现在吃不下多少。
端着一盘薯条去厨房找顾晓池。
顾晓池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背对着厨房门口,低着头,不知在干嘛。
葛苇走过去问她:干嘛呢你?
顾晓池说:别过来。
葛苇一愣。
顾晓池又说:你等等,马上好了。
葛苇只好站在原地。
手里端着的薯条吃不下了,她索性放在身边的台子上,在那儿摆图案玩。
一会儿摆个囧字,一会儿摆个凸字。
她觉得自己是评不上道德标兵了,连摆个薯条玩儿都在比中指。
好了。
还好顾晓池没让她等多久,就站了起来。
把什么东西往她手里一递。
葛苇低头一看,是一根胡萝卜。
到这时葛苇才想起,中午外卖点菜的时候,顾晓池还买了根胡萝卜,说是自己要吃。
可后来炖排骨的时候,好像也没见她加进去。
这会儿却把胡萝卜找出来,忙活了半天,递到葛苇手里。
葛苇看到胡萝卜上,竖着刻了一行字:最佳女主角。
葛苇:
她问顾晓池:这不会就是你赔我的影后奖杯吧?
顾晓池点头,在那儿笑。
厨房暖黄的灯光照着,顾晓池的笑,显得毛茸茸、暖洋洋的。
眉毛变成金黄,睫毛变成金黄,瞳孔又变成小熊一样的金棕。
葛苇突然想起一年之前,初见顾晓池时的样子。
眉毛浓黑,眼若寒星,嘴紧紧抿着,那样清冷,就差把我不好惹四个字写在脸上。
到现在,顾晓池却已经为她改变了那么多。
而她呢?
葛苇忽然觉得,如果不是顾晓池的话,她今天,可能不会这样站在这里。
鲜活的,灵动的,带着笑的。
她突然走过去,环住顾晓池的腰,头埋在顾晓池的胸口。
少女被她抱的一愣。
却还是很温柔的回抱住她,下巴在她头顶上蹭了两下,很宠的样子。
顾晓池问她:怎么了?
顾晓池。葛苇把头埋在顾晓池的胸口叫她,声音听上去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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