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有点不敢正眼看葛苇,葛苇虽然摘了耳线、擦了口红,可她没用卸妆油,嘴唇上红色的印子还在,整个人看起来跟刚才直播时,没什么区别,还是艳光逼人。
刚才还是屏幕里遥不可及的大明星,这会儿却坐在自己对面、晃着脚等开饭。
安寒觉得这一幕好不真实。
顾晓池最后过来的,给她自己和安寒各端了一碗米饭,又给了葛苇一个空碗,坐到葛苇身边。
安寒问:葛影后不吃米饭么?
葛苇马上说:想。
顾晓池看了她一眼。
葛苇又说:但怂。
她笑笑解释:晚上吃米饭太胖人了。
媚眼如丝的瞟了顾晓池一眼:这人就是被派来监视我的,内奸。
偏偏我还愿意听她的话。
葛苇明明说的是普通话,也不是吴侬软语,偏偏尾音上扬,又带点暗哑,带着勾子似的,魅惑到血液里去。
安寒听的骨头都酥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餐桌底下传来,安寒悄悄往餐桌下面瞟。
葛苇跷着二郎腿,穿着拖鞋的一只脚,在顾晓池放着的左腿上绕啊绕的。
像水蛇,像柳枝,像缠上就再也摆不开的妖精。
安寒看的脸都红了,抬头看一眼顾晓池,却面色如常的在那儿给葛苇夹菜。
于是安寒懂了,这种黄金狗粮,是人家的日常。
安寒咳嗽一声,换了个话题:葛影后也会胖么?我还以为就我等凡人会胖呢。
会啊。葛苇一边吃顾晓池刚给她夹的芹菜牛肉丝,一边说:你要是怕胖的话,可以多吃芹菜,好拉粑粑。
安寒:
顾晓池:
现在安寒敢正眼看葛苇了。
葛苇刚开始嚷嚷着饿,吃了小半碗菜,缓过来了,开始跟安寒聊圈里那些事儿,报了一三个字的女明星名字,问安寒:你知道她嘛?
嗯嗯。安寒猛点头,手里的筷子都捏紧了。
来了,一手新鲜猛料,它来了!
葛苇说:她分手那事儿,假的,避风头用的,其实结婚证都扯了的,两人的财产也早都捆绑在一起了。
安寒的眼睛都快瞪成乒乓球了。
葛苇又报了一个男演员和一个女演员的名字,问安寒:知道他们嘛?
嗯嗯。安寒心想谁能不知道啊,这么红,还经常以恩爱夫妻的形象上各种节目。
早离了。葛苇拈了根芹菜丝扔进嘴里:不过应该不会这么早官宣,他们还有好几个合同,以夫妻档名义签的,不然要赔一笔巨款。
安寒的眼睛都快瞪成排球了。
葛苇讲着讲着,一拍桌子:这不对味儿啊!
她笑嘻嘻的看着顾晓池撒娇:北鼻,炸盘花生米来呗?
安寒觉得自己的双眼也瞪不成排球了:北北北北鼻?!
顾晓池解释:她平时不这样叫我。
就为了一盘油炸花生米,堂堂影后,瞧她这点出息。
结果顾晓池还冷漠拒绝了她:不行。
还油炸,这大晚上的,疯了吧。
葛苇嘀咕:讲八卦嘛,不就得花生米再配二两二锅头,才对味儿。
安寒跟着一拍桌子:我有!
顾晓池惊了,眼睁睁看着安寒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包蒜香花生米,两小瓶二锅头,放到了餐桌上。
见顾晓池盯着,安寒有点心虚:这花生炒的比油炸的好点儿。
见顾晓池还在犹豫,她又一拍桌子:你不是说这顿饭是为了报答我么!
顾晓池叹了口气:好吧。
葛苇对着安寒笑逐颜开:装备带的这么齐,你可真是专业听八卦的!
吃着花生米,喝着小白酒,这味儿一下子就对了。
安寒问葛苇,一当红女星跟年下小狼狗恋爱的事:是真的么?
葛苇把一颗花生米搓了红衣丢到嘴里:是呀,婚都定了。
安寒又问葛苇,一整容女明星当小三的事:是真的么?
葛苇又抿了一小口二锅头,满足的一咂嘴:是呀,原配应该快离了。
反正一顿饭吃下来,安寒的双眼再没缩回过正常大小。
背上书包离开的时候,安寒意犹未尽:晓池,你报答我的这顿饭,简直是满汉全席!
显然说的不是餐桌上的菜。
葛苇笑嘻嘻:以后多来听八卦啊!
惦记上人家的蒜香花生米和二锅头了。
顾晓池和葛苇换了鞋,送安寒下楼,也为了让葛苇消消食。
两人的手在电梯里一直牵着。
走出电梯的时候,难得遇到一邻居,远远的走过来,两人的手,又不着痕迹的放开。
轻飘飘的一滑,原本紧牵着的两只手就散了,关在屋子里的那些亲密,在月光下再没有一点痕迹。
两人隔着一人以上的距离,像陌生人。
顾晓池轻轻呼出一口气。
月光晒在背上,她觉得有点儿凉,葛苇身上酒香混着茉莉花茶的香气,幽幽的很遥远。
葛苇身份的特殊性摆在这儿,如果顾晓池不想自己的世界被打扰,就必须隔着这样的距离。
不近不远,尴尴尬尬。明明葛苇就在身边,可抬起手,又是触不到的距离。
******
送安寒出小区以后,二人回家。
葛苇是有点醉了,她不止喝了安寒带来的二锅头,兴致起来以后,还喝了好多家里的洋酒。
顾晓池看了几眼,没再拦她。
总觉得葛苇有点买醉的意思。
葛苇回家后跌跌撞撞换了拖鞋,坐在沙发边吃荔枝。
那本来是顾晓池给安寒准备的,这会儿她倒吃的很起劲。
顾晓池没拦她,沉默的走过去,坐在葛苇身边,把葛苇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手里拿着一盒青草膏,把葛苇的拖鞋脱了,给她擦着脚踝上的蚊子包。
葛苇笑嘻嘻的,剥了一颗荔枝含在嘴里,往顾晓池嘴边凑。
荔枝的果实,洁白晶莹,在客厅白炽的灯光下照着,像是半透明。
灯下看美人,也不知是荔枝更新鲜,还是美人的皮肤更柔滑,嫩得好像能掐出甜甜的汁水来。
葛苇喝多了,存心勾引顾晓池,荔枝塞到顾晓池的嘴里,一人一半咬着吃。
到这里还是正常操作,可接下来,葛苇没把荔枝核吐出来,一下子含在她自己嘴里,一下子推进顾晓池嘴里。
舌头柔软的痴缠间,偏偏有一个硬核,一刺一刺的,带着刺激的意味。
两人的舌头抵着,想把荔枝核推出去,就得用力,反而贴的更紧。
一来一去,你进我退。像太极,像跳舞,像恋爱。
要不怎么说葛苇是得了道的妖精呢。
亲着亲着,就坐到了顾晓池的膝盖上。顾晓池手里的一盒青草膏,早不知什么时候就掉在了地上。
葛苇半咬着唇问:想么?
因为喝了酒,眼里沁着水光,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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