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却叫她:葛苇姐,能等一下么?
葛苇转头。
女孩有点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帮我签个名么?又有点小激动的说:我从小就是看你演的戏长大的。
葛苇:
她在心里说,我有那么老么?
瞟了一眼顾晓池,一张素白的脸,什么妆都没化,跟这女孩站在一起,倒是都青春无敌的样子。
葛苇对粉丝一向挺宠,此时笑着点头:好啊。
女孩赶忙在身上摸了一圈,却发现没带笔也没带纸。
顾晓池在一旁说:我这儿有。
从自己的工作笔记本上撕了一页,和笔一起递给葛苇。
葛苇伸手去接,发现顾晓池递得挺小心,葛苇一接她就缩手了,像是很怕碰到葛苇手指似的。
葛苇看了她一眼。
葛苇发现自己今天尤其耐心,签了名,还画了颗心,又给心旁边画了好几道闪光。
画得慢悠悠的,跟在拖时间似的。
最后还很亲切的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顾晓池替她说:她叫齐笑,我师妹,我告诉过你的。
齐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笑得特开心。
葛苇看了齐笑一眼。
齐笑说:对对对,我叫齐笑。
好像突然特别特别喜欢自己名字似的。
葛苇签了名,递给齐笑,齐笑很开心的收起来。
葛苇站在那儿,发现齐笑看着她,顾晓池也看着她。
葛苇摸摸鼻子:噢,我先走了。
她转身走回片场,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顾晓池站在那里,还在跟齐笑说着什么。
傍晚的夕阳,在顾晓池的身上镶了一层金边。
她的头发长长很多了,不再是毛绒绒的,而是柔顺的垂下来。超过下巴,又还不到肩膀,明明是很尴尬的发型,放在顾晓池身上,却莫名好看。
发尾在金色的夕阳中,看起来像一个一个的小三角。
像什么小动物尖尖的牙齿,一点一点,啃噬着葛苇的心。
葛苇没有再看,钻进片场去。
下一场戏是她的独角戏,挺重要,她怕走神。
拍戏时她唯一不嘻嘻哈哈的时候。
侠女之前被敌军的一支小队偷袭,一柄长剑,血花翩飞,所到之处,人头落地。
师傅赶去了酒酿铺,查看躲在那里的平民有无伤亡。
穷穷天地间,黄沙漫天,一时之间,好似只剩侠女,唯一一个活着的生命体。
四周都是尸体。断头,残臂。
下一刻侠女脸上的表情,是迷茫的。
突如其来的苍茫和孤独,让她第一次思考起了生命的意义。
忽然一只狗走了过来,侠女怔了一下。
侠女的剑,指着这条城中的野狗,剑尖还滴着淋漓的献血。
在她的魔化状态,剑尖所指之处,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可以留下。
这一次,她指了许久,却犹豫了。
野狗呜咽一声,跑了。
侠女怔怔的收回了剑尖。
卡!陈导在镜头之外喊。
她有点激动,亲自小跑到葛苇的身边来,跑得急,还被地上的线缆绊了一下。
陈导拍着葛苇的肩说:戏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那种孤独和苍茫的感觉,全演出来了!
葛苇也不谦虚,一甩自己的高马尾:一般一般,全球第三。
陈导又被她逗笑了。
有实力的傲气,还真不惹人讨厌。
加上葛苇还长了这么一副祸国殃民的脸。
她走出镜头外,追着刚在戏里演野狗的那只狗,其实是一个剧务家养的。
葛苇摸摸狗头夸它:演技不错!
大家都笑了。
葛苇瞥了人群一眼,顾晓池拿着笔记本走过来,应该是刚跟John商量完什么。
换场景的人都去忙了,葛苇下一场戏不用换装,还挺悠闲。
她走到顾晓池身边:你跟师妹聊完了?
顾晓池看了她一眼。
葛苇问:她又来给你送蛋挞?
顾晓池问:你要吃么?
葛苇:要啊。
总比都被顾晓池吃了好。
顾晓池还往四周打量了一圈,葛苇看笑了:怎么你也这么怕菁姐?菁姐最近不会来的,忙合同呢。
顾晓池这才把蛋挞盒子给葛苇拿了过来。
葛苇一打开:
她问顾晓池:你打开看过么?
顾晓池点点头。
葛苇说:那你还给我。
一个还挺精致的纸盒里,还是和上次一样,装着四个蛋挞。
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的蛋挞是巧克力口味的。
准确的说,是原味加了巧克力酱黄澄澄的蛋挞上,挤了细细的巧克力酱,写了四个字母。
L,O,V,E。
葛苇心想现在小孩儿都这么直白的么?
她把蛋挞还给顾晓池:这我怎么好吃?还你。
顾晓池说:不还是蛋挞么?我吃不完,别浪费。
还跟葛苇商量:我们一人一个,我再拿去分给其他人。
葛苇赶忙阻止:别了,还是我们一人两个吧。
顾晓池想了想,同意了。
葛苇拿了一个L,吃之前,低头看了一下。
很简单的一个字母,却有点弯弯扭扭。看着这笔画她都能想象,齐笑在挤巧克力酱的时候,是如何手抖。
但顾晓池也不知是傻还是实诚,用来表白的蛋挞,在她眼里也只是食物而已。
不能浪费食物,不光荣。
葛苇咬了一口,蛋挞很甜,反而衬得巧克力酱苦苦的,像少女的心事,甜中带涩。
葛苇问顾晓池:你小师妹今天干嘛来了?
小师妹三个字,拖着长长的调子,加了重音,听上去暧昧横声。
顾晓池直接说:她来跟我表白。
葛苇:
顾晓池这直球一打,倒显得葛苇这么弯弯绕绕旁敲侧击着问,挺无聊的。
葛苇索性也直接问:你怎么答复她的?
顾晓池也正在一个蛋挞。她顺手拿了E,一口一口的咬下去,E变成可二。
葛苇心想顾晓池是挺二的。
不过葛苇很快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顾晓池反问她:你觉得我该怎么答复?
会钓鱼了。
葛苇想了想:这姑娘长的吧,还是挺乖的。又是你小师妹,应该跟你有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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