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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与你/夜会有期(GL)——顾徕一(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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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苇想了想:有点吧。我担心乔羽,她万一她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

韩菁瞟了她一眼:那你喊人顾晓池的名字干嘛?

葛苇笑了一下。

她端起热红酒又喝了一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韩菁问:你是想让顾晓池别比了,这样乔羽就安全了?

不是。葛苇说: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喊顾晓池的名字是想干嘛。

或许她知道,在心底的最深处。但是不敢承认。

她捏着红酒杯的杯杆,细细的,在手里摩挲,杯身跟着一晃一晃的。

动作一大,红酒就洒了出来。葛苇本来抱着沙发上的一个靠垫,此时红酒正好洒在这靠垫上。

手贱。韩菁打了她一下,把靠垫拿过去,用茶几上的纸巾擦干净。

葛苇索性把红酒杯放在了茶几上,怕又洒了。

不喝了?韩菁问她。

葛苇摇摇头:这酒不带劲。

韩菁笑:节目组是带你们来录节目的又不是带你们来拼酒的,能带什么特劲的酒?

她瞥了葛苇一眼:给你煮热红酒是怕你今天吹了风着凉,不是让你喝挂。

葛苇笑嘻嘻:你这么关心我啊?

滚。韩菁把那个擦干净的靠垫朝葛苇砸过去:姐姐是怕你病了,耽误给我赚钱。

葛苇笑着接过靠垫,重新抱在怀里,沉默着,像在想事情。

终于,她开口问韩菁:你带感冒药了么?

怎么?你觉得自己已经感冒了?韩菁问。

不是。

葛苇没接着往下说,又沉默。

韩菁瞥了葛苇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感觉有点嫌弃葛苇,却还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电话拨出去:小平,你带感冒药了吧?拿两包下来。

小平很快出现了,穿着睡衣,刚才好像已经睡了一觉了,看起来有点呆。

韩菁居然笑了一下。

小平迷迷糊糊的问:是苇姐感冒了么?要不要我现在去冲药?她扬扬手里的感冒冲剂。

不用。韩菁说:你给顾晓池送过去吧。

葛苇瞟了韩菁一眼,弱弱的,有点怂,心想韩菁这个女人,跟自己肚子里蛔虫似的。

她又拿起桌上剩的半杯红酒开始喝,心虚着,酒冷了都没发现、

不知道为什么,给顾晓池送个感冒药,也可以说是前同事之间的关爱吧,但葛苇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小平说好,转身想走。

等一下。葛苇叫住小平。

韩菁以为葛苇反悔了,不想送药了。

就听见葛苇说:我自己去送吧。

******

顾晓池一个人住在楼顶的小阁楼里。

房间很小,巴掌大。放了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就只有转身的空间了。

分房间的时候,大家都抢着住楼下的二人间三人间四人间,就是怕被分到小阁楼里。

且不说这样风雨交加的夜里,楼顶的阁楼会不会被雨声吵得睡不着,就冲这是个单人间,也没人想住。

氛围跟民侦探柯南似的,谁都不想落单。

还是顾晓池主动说:我住阁楼吧。

葛苇看了她一眼。

顾晓池是真不怕,老家的房子也是这样,不对,还不如这个,不仅屋顶薄、下雨的时候很吵,还漏雨。

她的家乡也经常暴雨,虽然没有这样的风,但顾晓池莫名觉得,还挺亲切。

她也不怕一个人待着,从小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上学、放学、吃饭、睡觉,除了与奶奶相处的时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

不用说话,乐得自在。

有人敲门的时候,顾晓池在看书。

看一本《边界之间的艺术》,讲川久保玲的设计理念,周骊筠借给她的。

顾晓池说要住阁楼的时候,周骊筠问要不要自己跟她换,顾晓池坚持让周骊筠睡楼下的房间,好好休息。

周骊筠悄悄看葛苇,葛苇夹着一朵白玉菇,从伞盖开始吃,像是吃得挺专注。

灯光的阴影下,睫毛颤着。

周骊筠笑着,没再拒绝:谢谢晓池。

葛苇一口把那朵白玉菇吃了。

有人来敲门的时候,顾晓池以为是节目组的人,来通知明天早上的安排,喊了一声:等一下。

这房间里面有取暖器,顾晓池开着,只穿了一件白T恤,光着两条大长腿,盘着,坐在床上看书。

因为她自己的牛仔裤,掉在泥浆池里弄脏了,后来换了节目组给的一条,又在机车上不知哪里蹭到了泥浆,就再没干净的可换了。

此时有人敲门,顾晓池匆匆把牛仔裤套上,一边把白T恤下摆往里塞,一边开门。

开门一看,顾晓池愣了。

门口的葛苇也愣了。

看着顾晓池把T恤下摆往牛仔裤里塞的动作,老司机看起来反而有点尴尬,问顾晓池:你干嘛呢?刚才没穿衣服啊?

哦,没穿裤子,坐床上看书呢。

顾晓池指指床,床边放着取暖器。

葛苇尴尬死了,怎么送个药还撞上人没穿衣服,显得自己特别有用心似的。

她一边这样想,偏偏脚步没听大脑的指挥,带着她的身体往里走。

她身上衣服是干净的,就直接在顾晓池的床边坐下,对着取暖器伸出手,烤着:还挺暖。

顾晓池站在门口看着她,没关门。

我来给你送感冒药。葛苇扬扬手里的冲剂:你赌车的时候就穿一件白T恤,不冷啊?

还好。顾晓池说。

她想起傍晚的风,吹在皮肤上,是针刺一样的感觉。

阁楼的窗户关不严,漏着一条缝,此时又一阵大风卷过,阁楼房间的门,被风吹得带上了。

顿时这里形成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取暖器燥而热,烤得葛苇浑身不自在。

她把感冒冲剂放在床上,站起来:我走了。

苇姐。

顾晓池叫了她一声。

嗯?葛苇没看顾晓池,盯着顾晓池放在床上那本书的封面看,纯白的,有一个挺看不懂的女人头像。

葛苇数着女人的刘海,到底有几缕发丝。

取暖器烤得她小腿发烫。

她怕被烤伤,挪开两步,与顾晓池离得近了点。

顾晓池声音压得很低,问她:你赌车的时候叫我的名字,是想我赢,还是想我输?

葛苇的头一直低着,只能看到顾晓池的脚。

顾晓池刚才来开门来得急,运动鞋都没穿好,当成拖鞋一样,后鞋跟被踩在脚掌下,折出一道压痕。

脚跟露出来,莹白中透着一点红。

葛苇盯着顾晓池的脚跟说:你猜呢?

顾晓池笑了一下,脚跟移动,带着运动鞋移动。

她让开了门口。

葛苇走过去,准备开门走了。

路过顾晓池身边时,顾晓池轻声说:苇姐,我要退赛了。

葛苇猛然一怔。

准备拧开门把手的手缩回来,看着顾晓池。

顾晓池说:本来我参加这个节目,只是为了跟John老师学东西,现在能学东西的环节完了,我也没必要继续待着了。

葛苇说: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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