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是不是因为乔羽。
你说是?顾晓池追问。
葛苇:我当时没说话。
顾晓池沉默的发动了车子。
开过一条条僻静的小巷,开过护城河,开过一座座人行天桥,开过灯红酒绿的CBD。
葛苇说:先回你学校吧,然后我己把车开回去。
顾晓池说好。
这是二人回程路上,唯一的对话。
车子开到学校门口,顾晓池停好车子,下车。
学校门口的路灯很亮,橙黄色的,白天看起来光洁的路面,此时反着光,细节反而看得更清楚,原来都是一粒一粒粗粝的小水泥块压成的。
顾晓池想,要是人的心也这么糙就好了。
也许,就没那么疼。
她第一次觉得己有点太瘦了,单薄的身子,被夜风吹得晃啊晃的,有点站不稳。
头发扬起来,风衣扬起来,连宽大的牛仔裤脚都被风吹着,向前扬起来。
葛苇在身后叫她:顾晓池。
顾晓池回头,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沉默的看着葛苇。
她的头发在夜风中乱飞,一下子挡在眼前,一下子又被吹开。一下子葛苇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一下子又被头发挡住。
顾晓池把头发别在耳后。
她对己的外表不太在意,平时从来懒得理头发,这会儿理了,是想把葛苇的脸,看得久一点。
少看了被头发挡住的那一秒,都觉得亏。
葛苇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脸被橙黄的路灯晕染,看起来终于没那么苍白了。
她也在看顾晓池,正眼看,好难得。
她这段时间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顾晓池主动了,但她能感觉到葛苇在躲着她。
其实她猜得没错,葛苇不喜欢乔羽。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葛苇不喜欢乔羽,她就有机会。
却原来,输得这么彻底。
喜欢输给特别。偶遇输给长久的羁绊。她输给乔羽。
她看着葛苇的脸,尸恃矍暗耐贩⒍挤骺了,但葛苇的脸,却再次变得模糊。
眼眶里一阵灼热的感觉传来,顾晓池这才意识到,是因为她眼眶里有泪。
葛苇说:我答应你。
嗯?顾晓池努力控制着,不想让己的声音带着哭腔。
太怂了那也。
葛苇重复了一遍:我答应你,我不死。
顾晓池点点头:好。
葛苇笑了一下:顾晓池,再见。
她发动车子,顾晓池心里一慌,叫住她:苇姐。
葛苇点了下刹车,看着顾晓池。
两人隔着挺远的距离,橙黄的灯光铺了一路,像时间都被染旧了。
顾晓池没走近,站在原地说:你注意点乔羽,无论从哪个层面。
葛苇笑了一下,没说话,开车走了。
******
周末去电视台录第三轮《她彩》的时候,韩菁难得有空,亲送葛苇去。
一边开车,一边伸手打副驾的葛苇:别在我车上嗑瓜子!掉了一地。
葛苇笑嘻嘻的:你吃吗?我喂你?
把瓜子仁往韩菁的鼻孔里塞。
韩菁把她的手打开:大姐,注意交通安全好么?
葛苇撇撇嘴,把手缩回去。
韩菁瞟了她一眼:你说你这人什么毛病?一紧张就喜欢嗑瓜子。
我哪儿紧张了?葛苇继续嗑:我这么大一影后,录个小破综艺,我紧张个屁。
韩菁没再揭穿她,问:后来顾晓池没找过你了?
葛苇磕着瓜子摇头。
韩菁又问:你们这就算彻底分了?
葛苇想了想:我们本来也没正经在一起过吧。
什么感觉?韩菁问她:心疼么?
葛苇爆发出一阵大笑。
韩菁没搭理她。
葛苇笑着笑着,只好己收了声。
其实我没觉得疼,这么多年了,我都麻木了。葛苇说:就是那天我扇了她一巴掌,我怕她疼。
那不还是疼么。韩菁向右打方向盘,右转,电视台快到了。
葛苇把瓜子收起来,舔舔嘴唇。
韩菁说:你别这么紧张。
我没紧张。葛苇又弯着腰捡地上的瓜子皮。
韩菁把她拉起来:姐姐你消停会儿吧,我去洗个车就是了。
葛苇被韩菁一说,其实她己也发现了,她这人一紧张,嘴里闲不住,手上也闲不住。
马上就要见到顾晓池了。
她也不知道己在紧张什么,尸驶岸妓登宄了,分别得也挺平和,没吵没闹的。
其实她看到顾晓池眼里有泪,己的眼眶也跟着热了,不过很快把头别过去了,顾晓池应该没看到。
有泪又如何呢?难过一阵,也就过去了。
葛苇觉得己三十岁的人了,总不能还为了所谓爱情要死要活的,矫情。
只要身边的人都安安稳稳的,就挺好。
她还可以撩遍天下小鲜肉,不亏。
******
葛苇下车以后,小鲜肉就送上门来了。
一个长发的女孩子走过来,跟顾晓池长得还有点像,也是清冷卦的。
不过比顾晓池稍微媚一点,右眼角有一颗痣。
她手里端着一碗草莓,洗过的,沾着水珠。
尸适乔謇涞某は啵在葛苇面前一笑,还挺灿烂:苇姐,我看你挺喜欢吃水果。
这是干嘛?葛苇拈了一颗草莓,喂进嘴里,眼睛瞥着面前的女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想睡我的人呢,还是想偷我的心?
女孩被逗笑了。
葛苇这人吧,吃草莓都吃得色气满满,没一口咬下去,就含在嘴里,吮吸。
女孩看着她吃草莓,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就想认识你一下。
她强调:私人的那种。
葛苇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她混圈子这么多年,地位和资源在这儿摆着,除了各路老板花重金砸她,世锇道锒运投怀送抱的小鲜肉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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