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做好了要被爆锤的觉悟。毕竟如果凛一直都没有好转,那他肯定瞒不了银司郎和香纪。可是这些都是小事,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好友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凛,你一定要撑下去啊!灰原已经在想办法了
一切的转折是在远山凛发烧的第三天。
他醒了,是被疼醒的。在呜呜咽咽地缩在服部平次怀里挣扎了四五分钟之后,他终于恢复了少年的模样。
疼痛消失了,所以他也安静了下来。
凛?服部平次松开了一直握着对方手腕的手,转而去拍好友的脸,试图和他沟通。
一直拍了有五六下,凛才终于睁开眼睛看他了。
你感觉怎么样?知道我是谁吗?
平次。
呼那你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我们一起坐车去了乡下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某个致命的开关。少年的瞳孔颤了颤,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活像刚才有人冲着他浇下了一桶冰水。然后他突然蹦了起来,一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手伸向前方做出了禁止服部平次靠近的手势。
别,别别
远山凛连着喊了好几个别,因为控制不住情绪,这几个字听起来几乎和咆哮没什么区别,震得服部平次一时间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凛?
远山凛扯着自己额前的头发,还是不停地重复那一个字。
原本去叫博士的灰原哀跑了下来,看了一眼远山凛然后一把拉过旁边的医用托盘,把其中一个注射器抛给了服部平次。后者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抓着好友给他打了一针。
阿笠博士牌黑/心/镇/定/剂起效飞快,远山凛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软倒在了服部平次的怀里,脑袋一歪又睡着了。
他刚才怎么了?关西的名侦探抱着好友坐在地板上,摸了摸对方的发尾,压下自己的情绪开口询问道。
你告诉我他变小的时候连记忆和认知也一起退回了幼年期,药效失效的话按理来说记忆和认知应该也一起回来了。虽然听上去是好事,但突然之间被塞入了太多信息,大脑短时间根本承受不了,放任下去他会崩溃的。
抱歉,我应该想到这一点,不应该去刺激他的。服部平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懊恼。
嘛,不怪你。就算你不问,他自己也会去想。这样只是迟早的事情。灰原哀抱着双臂,看着对方将远山凛重新放回床上,再盖上被子。
他总不能一直这样睡下去吧?
人的大脑有自己的防护措施。第二次失控的概率很小。
服部平次松了一口气。
你先别急着放松,我还没说完。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可能会出现记忆混乱或是缺失的情况,不过都是暂时性的,恢复时间和个体有关,我也不能这么简单地下结论。通俗一点解释,如果把人脑的记忆区看作是图书馆,记忆看作是图书馆里的资料,那远山的图书馆几乎是被大范围清空了一次,然后他一觉醒来,图书馆丢失的资料一起砸下来,杂乱无章地堆成一座大山,就算书目有编码,把它们挨个放回去还是需要一段时间。而至于先拿起哪一本,什么时候开始整理,多久完成工作,是他的大脑说了算。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刚才他醒过来的那段时间里他的海马体处理了多少,所以具体的情况应该要等他下一次清醒的时候才知道。
此后少年的状态就开始好转,从连续不断的高烧变成了时高时低的发热,最后又变成了断断续续的低烧。
他迷迷糊糊地能看到守在旁边的服部平次,有时也能看到一个胖胖的,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帮他输液,有那么一两次,他似乎也看到了两个小学生。其中一个小男孩儿带着一副对于他来说有些大的半框眼睛,另一个女孩儿留着一头茶色的短发,长得很秀气。
他没有精力能拿来思考,很快就又陷入了沉睡。
隔天中午,远山凛清醒了一些。
待他的视野变得清晰,思考能力渐渐回归,少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转眼睛飞快地打量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这里看起来倒像是某个实验室。左侧和右侧各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很多烧杯、发酵罐、试管架等物品,角落里还有心电监护仪以及各种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机器而他身下的床铺看起来也像是临时支起来的,正好就固定在房间中央。
这里不可能是他家或者平次家,也不可能是哪家医院,所以凛一时间有些疑惑。若不是有服部平次在旁边,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给绑架了。
话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要稍微集中注意力回想,他的太阳穴就会扯着脑袋里的神经开始一下一下地抽痛,像是警告一样,使得他不得不放弃。
于是远山凛转而去活动自己的手。他真的睡得太久了,肌肉根本不听使唤,就连把手腕从服部平次的手心里抽出来都做不到。
好友还没醒,就趴在他的床边,脑袋埋进了手肘内侧,看不到脸。
远山凛想把平次叫起来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话到嘴边却被他憋了回去。
算了他好像睡得很沉的样子。等会儿吧。
少年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同时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再睡过去。脑袋一直在放空。
就这样过了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他身上的无力感消退了一些,不知为何,居然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服部平次在睡梦中收紧了自己的手指,却只捏到了空气。
关西的名侦探猛地惊醒,一睁开眼睛就发现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于是立即蹦起来,拉开地下室的门开始大喊
喂!!!不好了!!!那家伙不见
了字还没说出来,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三个人,分别是阿笠博士,灰原哀和远山凛。
什么情况?
服部平次看了看一脸惊讶的好友,又看了看同样一脸惊讶的阿笠博士,以为自己这段时间睡眠不足产生了幻觉。
我只是起来上个厕所而已远山凛有些心虚地看着一脸焦急的好友,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没有和对方打招呼就这么跑出来了。而他自己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倒是很不错,除了脸色发白,倒不像是个病人,然后就碰到了博士
服部平次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
这天下午,阿笠博士在灰原哀的眼神指示下再次帮远山凛做了一个全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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