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老妪此举为何时。就见她从自已的耳朵上,摘下了她戴了几十年的银制耳环,把耳环放在了蓝布手制上,颤声道:
“夜萤是个好姑娘,她为村子里做了些什么,为村民做了些什么,我们大家心里可是如明灯一般,都看到了。我也没有积蓄,就把我陪嫁的耳环捐出来吧!”
老妪说完,就缓步退入人群中。
“吴奶奶!”
夜萤的声音哽住了。
一股酸辣的水汽包住了她的眼眶,让她一时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但是透过这层水帘一般的眼幕,她能看到,在吴奶奶退下后,人群里又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涌出了许多村民。
他们有人掏出了铜板,有人捐出了银锭,有妇女和吴奶奶一样,拔出头上的银钗、脱下手指头上的戒指……
然后这些东西,就陆陆续续堆在了那块蓝布手帕上。
东西依旧不多,但是这么多人的东西,堆在一起,竟也堆成了一座银质的小山,衬着蓝布手帕,格外晃眼……
“这……”
夜珍珠和赵大郎都楞住了。
这对父女俩分明看到,这村捐出银两的村民,占了村里百姓的八成。
这么说,柳村里,有八成村民都是和夜萤站在一边的?而和夜萤站在一边,岂不就是和他们做对的?
夜大郎后背不由一阵发寒。
八成人反对他?那他这个里正还做不做啊?
里正可不光是管人、狐假虎威那么简单,平时还有催收官税、征收官粮、各种徭役时的催征任务。
如果村里八成人不服他管教,他岂不是成了光杆子里正?
而且剩下的那两成所谓服他的村民,都是他女儿用钱收买的。
难道说,以后他要管教村民,只能走用钱收买这条路?
“我这里有二十两银票,是我攒了多年的棺材本,就先给夜萤这边救急用吧,惭愧,也没有更多了。”
村里一名六十多岁的族老从身上掏出一张薄薄的银票,放在那堆银质小山里。
然后,在他身后,又是一名族老,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
“我这有十五两!救救急吧!”
“我这有十八两!”
族老们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但是他们出身柳村,并非大富大贵之家,因此能掏出的这些银子,真的是他们一辈子的积蓄了。
夜萤刚刚擦干的泪水又涌出眼眶。
她以为这个村子的百姓没救了,过去她的付出都白费了,没想到,事情并不象她想象的那样。
正如夜珍珠设计的,坏人也需要有人带头一样,善良的人要表达情感,一样需要有人牵头,否则,他们就会讷于表达。
不管钱够不够,有这份情,有这份心就够了。
情义无价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