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县抬眼一看,却正好正面撞上阿宁含怒的凤目,他不由自主地哆索了一下,似乎脊背上有一股寒意“嗖嗖”地掠过。
眼前的小娘子长得眉目如画,实为他平生所见过的一等一的美人,按理说,看到如此美人,他应该酥掉半边身子才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美人身上似乎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黄知县顿时觉得压力好大。为了扳回面子,黄知县硬着头皮冷哼一声:
“大胆民女,竟敢胡言乱语,谬论官府,来人,把她抓起来!”
黄知县一声令下,顿时他身后跟着的衙役窜出了三两个,一付做势要把阿宁抓起来的架式。
“且慢,知县大人,给小老儿一个面子,先别抓人。”
就在这时,夜里正挺身而身,拦在阿宁面前。
阿宁自是不怕黄知县,若是放在往日,象黄知县这种最底层的官员,她随便伸出一个手指头来就能捏死他。
不过,时势比人强,现在她得隐瞒身份,而且身边也无侍卫,否则,怎么会让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近得了身。
还好,黄知县扫了一眼夜里正,看他一副誓死守卫的样子,还是给了他一点面子,闷哼了一声,对正欲动手的衙役道:
“那就给夜里正一点面子,权且住手。”
见那些衙役退下,宝瓶放松了正按在左手背上的右手,袖箭也因此没有脱手而出。那些衙役并不知道,自已退下是捡回了一条命。
如若那些衙役真敢动阿宁,宝瓶也绝不会客气,拼个鱼死网破呗。
当然,这种想法还是有点冲动的因素在里面,宝瓶扫了一眼病歪歪的田大娘,眼里掠过一抹犹豫。
如果接下来,形势继续恶化,她该怎么办?
拼,她和宝器都不怕。
他们原本就是四海为家、浪迹天涯的乞儿。
可是萤姐却不同,这里是她的家,是她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子,她宝瓶可以一拼了之,但是萤姐却要家破人亡……
见黄知县暂且放过阿宁,夜里正赶紧下跪道:
“草民多谢知县大人大恩!”
黄知县哼了一声,见归燕堂内的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没有一个人下跪,心道:还真是蛮荒之徒,看到本官,竟然不懂行礼。
夜萤从来没有给人下跪的理念,阿宁身份高贵,岂能给一个下官下跪?而宝瓶和宝器则带着决一生死的拼命心理,因此,在场的人,除了夜里正外,竟然没有一个人给黄知县下跪。
黄知县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于是恶狠狠地道:
“大胆刁民,看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黄知县,民女名夜萤,倒是要先请问一下,不知道黄知县今日为何而来?”
夜萤卖了个笑脸,客气地问道。
黄知县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柳村风水还不错,都说深山出俊鸟,平素在三清镇难得遇到一个美人,这回在柳村,一下子就逮着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