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听施管家说,大家似乎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
夜萤面色平静,看着下面的汹涌人群,甚至还带了几分微笑。
呃,其实被怂恿来的群众意志也不是特别坚定,打头吆喝呼叫的都是平素村里闲散的地痞无赖,他们中也有人在时疫中死了亲人,听到夜珍珠说可以索赔一大笔钱,便热情高涨地来了。
有些平时和夜萤没有过节的村民,此时一看到夜萤出现的气势,不由地低下了头,无来由地一阵心虚。
夜萤并未料到,夜珍珠会这么快地发动村民来闹事,虽然有点猝不及防,但一出来看到这场面,看到村民们的表现,夜萤就估摸着,应该和夜珍珠上次在疫区用的手法差不多:煽动群众!
呵,夜珍珠没有生活在后世真是可惜了,她真会做群众工作,如若到体制里工作,至少可以混个居委会主任当当吧?
夜珍珠一次一次地挑战她的底线,几次没有害死她,而且手法高明,让她抓不到她犯罪的确凿证据,屡次败于夜珍珠手下。
这实在让夜萤感觉到很憋屈。
如今的夜珍珠,从杀了吴大郎的那一刻起,已经从一个是非不明的村民,向恶人退化。
当然,对夜珍珠来说,或许她还认为这是她的进化。
夜萤这时不由地想起自已和端翌在疫区内善恶的对话来,显然,如今她和夜珍珠之间的争斗,已经成为善恶之斗。
那么,为什么善会斗不过恶呢?
因为恶肯定会想方设法来对付善,穷其手段,用尽一切办法。
不过,为善者却只能被动应对,因为为善者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事端,被动挨打是千古名言,便是为善者的真实写照。所以,她只能一直处于被夜珍珠挟制的地位。
因此,光是良善解决不了事情,做一个人,必须有善也有恶,而这份恶,必须源自于善的需求。
夜萤心内电转,夜氏处世哲学渐渐自成体系,初具雏形,她看向村民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凛厉。
打头挑事的几个村民不禁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再看看自已身后有那么多可以依仗的人,他们又止住后退的脚步,壮起胆来道:
“夜姑娘,我们确有要事和你商量。咱们柳村这次时疫,是由你们猪场病死猪引发的,如果不是你在村里养那么多猪,也不会发生如此惨剧。
你看,别的村没养这么多猪就安然无恙!
咱们柳村在这次时疫中,几受灭村之灾,象这些村民,都多少死了亲人,你摸摸自已的良心,不会内疚惭愧吗?不该补偿村民们的损失吗?”
既然有人把话挑破,下面也就跟着群情起来。
“补偿,要补偿!我们家死了两个人!”
“我们的鸡鸭在时疫中都被人偷吃光了,现在家里没了鸡鸭和猪,这一年要怎么过啊?”
看来,一切都是夜萤的错喽?
站在夜萤身边的宝瓶和宝器,不由气愤地暗暗捏紧了拳头,在这些熟悉的面孔中,他们看到那些曾注射过他们血清的村民,如若不是他们慷慨献血,这些人还能活到现在?
一命救一命也够了吧?
然而,现在这些人又贪婪地来找他们要什么补偿?
真不该救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