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萤身上懒懒的,也不太想说话,她靠着花梨木圈椅上,一会儿又把下巴支在椅子的扶手上,白得晶莹剔透的皮肤被深黄色的花梨圈椅一衬,便显得她的肌肤特别诱人。
赵子获只是一瞥,那眼睛便再也转不开了,偏生夜萤一心沉浸在端翌为什么消失了一天的疑惑里,都没有发觉。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暧昧象无香的尘烟,在室内流淌。
端翌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因为那个人的到来而有些异彩的眼神在看到这一幕时,深褐色的瞳孔微微一缩,脸色微微一寒,一股酸涩堵在胸口。
端翌的到来,立即打破了室内的沉闷,夜萤原本支在圈椅扶手上的脑袋也抬了起来,抬眼就看到端翌凝视着她略带冰意的眼神,不过,那冰意自看到她突然闪亮的双眸后,立即就象冬日的积霜遇到太阳,化为乌有,转为一池暖融融的春水。
这一切只是眉目传情一瞬间的事情。
憨直的赵子获只觉得自已和萤妹好不容易争来的独处时间被可恶的端翌打破了,不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端翌感觉到赵子获身上的恼意,眼皮也不抬,只是薄唇微启,问道:
“宴席都散了?”
“早散了。乡下清茶淡菜的,你都没吃饱吧?”
夜萤眉眼一闪,浅笑着道。
“呃,我,还好。”
端翌听夜萤这句话,竟然是没有发现他这大半天的都不在左近,心里不由一阵气闷。
原来他一向被夜萤视若无物吗?
云都会在水面上映下身影,自已在她身边这么久,她竟一点也没有特别关注自已?
端翌不禁开始怀疑,京城里那些哭着喊着要嫁给自已的女人,是不是都是因为看上他家世的缘故了。
所以,只要他是靖王爷,哪怕是个瘸子、瞎子,那些女人也会想抢着嫁吧?
不知道怎么的,端翌一下子想到了这个“严肃沉重”的话题。
来到柳村后,端翌卸去身上的盔甲,隐没身上皇族的光辉,以一个普通猎户的面貌出现,发现了许多原本隐藏在对他身份敬畏之外的情绪。
端翌更愿意夜萤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而喜欢他。
事实上,现在夜萤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因为他是靖王爷而喜欢他。
之前夜萤的表现已经说明。
端翌不知道多享受夜萤对他的好。
摸了摸腰间的香囊,端翌的心渐稳,随着他这个动作,赵子获的脸色开始略微转白。毕竟,夜萤还没有给他绣过香囊呢!
一听端翌隐瞒的话语,还妄想假装他一直从头至尾都留在这里,夜萤愈发觉得端翌肯定有事瞒着她。
方才那句话,只不过是刺探罢了。
端翌不说实话,夜萤心里一阵失望。
如果他说实话,那一切都不是事。
而他不敢说实话,说明那件事难以启齿。
对于一个闲散的总镖师、放牧身心的普通猎户来说,还有什么事难以启齿呢?
夜萤总是忍不住暗挫挫地想到山居里那个大肚子的女人身上。
夜萤一阵兴味索然,站起来道:
“吃得好就好。好累,我要休息,明天还要去府城。”
这是夜萤和王财主约好的,要去府城看他即将出海的船只。因为赶着柳村和家里都有大事,只能安排在这些事后才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