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当然想娶珍珠妹妹为正妻了,只是我爹那老古董不肯,他要求当家主母要懂得识些文字,否则,没办法帮着打理家业。”
胡少爷也觉得刚刚在人家身上胡来了一通,马上就说出那种恩断义绝的话不妥,便温言软语解释道。
“嗯。我懂得。”
夜珍珠倚在那人身上,心不在焉想起村里的学堂收女童的事情,不禁恹恹的,后悔自已年幼时没有学堂,否则,现在岂不也符合了胡家的要求?
两个人之后喁喁而言的都是一些情话,端翌扯了一下傅太医,示意退走,于是三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回到端翌在柳村的宅子,三个人坐定,端翌沉着脸对蔡师傅道:
“把那个姓胡的来历调查清楚,即刻弄出三清镇,当然,不是风风光光地离开。”
蔡师傅领命,心知姓胡的一家,从此就在三清镇上被抹去了,而且,恐怕还是不得善终。
以端翌的为人,最为护短,这个姓胡的既然敢打害他女人的主意,也不可能让姓胡的死得那么痛快。必定是饱经一番折磨……
蔡师傅领命而去。
第二天,胡氏棉被铺便迎来了一个大主顾,说是柳村的,要定制三百床棉被,要求半个月内交货。
胡氏上下,自是欢喜不尽。
难得眼看已经立春,接下来就是棉被订制的淡季了,竟然还有人下此大单。
当然,柳村是个小穷村子,胡少爷也颇为疑惑,还出来询问了下单的客人一番。
客人解释道:继上次商会送给柳村棉衣、棉被后,这是第二波其它商户的善行。如果胡少爷不相信,他可以先付一半的定金。
这个一脸胡子的客人,慷慨地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的定金,胡少爷见状,自然也不再怀疑。
上一次,镇上的商会往柳村送棉被时,也是在他这里订制的。
胡少爷想起夜珍珠的话,便想,反正棉被都是要送到柳村的,若是要完成夜珍珠交办的事,现在岂不是个机会?
胡少爷便依着上次的计划行事。
在棉被絮好,套好里套准备缝线时,胡少爷密令人把纸人缝进了棉套里。
三百床棉被统统都被塞进了纸人,胡少爷看着完工的棉被,不由得意洋洋,觉得自已总算不负美人重托。
这也是胡少爷色令智昏,自取灭亡。
那满脸胡子的客人,自是蔡师傅化妆而来。
他暗中窥视了胡少爷所为的全过程,知道这家伙上当了,于是便假借商会的名义,到柳村通知村民,于半月后到胡氏棉被铺提货。
村民们欢欢喜喜,又吵吵嚷嚷,其间,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或者经人暗中“无意”中提醒,捏到了棉被里“沙沙”响的异物,他们担心棉被是不是质量有问题,便撕开来查看。
没想到,这一查看,竟然让他们发现了不得了的物是:一个画满了红色符咒的纸人。
有记得蔡氏一家人的村民记起来了,这红色的纸人就是“下扣”的意思,顿时大家全部激动起来。
有人把自已的棉被一摸,也发现有“沙沙”响的物是,于是遂撕开,大家脸色都变了,因为他们发现,每撕开一床棉被,棉被里都有纸人。
这下事情闹大了,“做扣”这样的事,不光民间禁忌,就连官府也十分忌讳。
象胡氏棉被铺三百条棉被都“下扣”的事,就是官府也要写成简报,呈送上级,一级一级,直送到皇上手里。
民间居然在国泰民安之际,出现了数量如此庞大的“厌胜”之事,莫非是对当今天子不满?刻意咒诅?